虞世南知道环境的不同会造就不同的性格来,如虞陟那等疲懒偷滑实则大智若愚的,也有虞玓这种看来寡淡内敛实则内有锋芒的,只是纵是如此,虞玓这透出来的意味,还是有那么一瞬间,让虞世南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年少意气啊!
他平静地看着虞玓,“科举,就是二郎认为的明路?”
虞玓轻叹口气,知道许多的事情在这位老者的面前来都是极为清晰的,“若是以眼下的科举来论,自当是不公平的。旁的不说,现在的科举虽然一年有几百上千人参加,偶尔有几人能侥幸通过,多半是家里有点薄产的。然这还得是因为上层诸多世家看不上眼这样的门路。”
他言至于此,低头吃了口暖茶,“若是他们看中了,以他们的家世与师傅,底层的人如何能拼抢得多?再不要脸皮地说一句来,若是我现在去参与考试,您信与不信,顶多三次,顶多三年,我必定是能中的。”
他的字迹就是他的招牌,他的名字同样是有力的佐证。
礼部下的科举考试压根无需糊名,光是虞玓的名字这么呈现上去,无论好坏,他便比常人先博得了百分的好感。再有圣人曾对他文章的夸赞……简直是白送上门来的好处。
虞玓一字一字地轻声定音,“这样的结果,我却是不要的。”
虞世南收敛了此前那轻松的笑容,沉沉地说道:“若要改变,谈何容易?”
他这二郎所说的不多,可他所想要的,却不仅仅是这科举的改变,他更想要的是如今天下局势的变化!
世家世家,他要扯下的,正赫然是这些牢牢霸占着晋升渠道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