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给过梁树一块手表,梁树收到后,说了很多遍喜欢,但却从来没戴过。问他为什么不戴,他说上班的时候不方便戴,太显摆了。但不上班的时候也没有见他戴过。
这些都是很小的事,像身体皮肉厚的地方被一根微小的刺扎了一下,不痛不痒的,所以他才没有说。
他不喜欢拍照,不喜欢留念,但在一起时,总是忍不住给梁树拍照片。大多是抓拍的,担心无法定格他最可爱的瞬间,只能匆匆地按下拍摄键,连焦都没对上,还好梁树没注意到。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想要给他拍很多照片,每个瞬间都值得被记录、被长久地保存下来。好像除了照片之外,再没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两个人在一起过。
这些照片里,正经拍摄的只有一张,他眼睛望着镜头,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有些拘谨,但也是好看的。
分开后,喻岭还保留着过去的习惯,被梦惊醒时会下意识摸一摸身侧,却只摸到冰凉的枕头。
他做过许多梦,但只梦见过梁树一次。
梦境光怪陆离,扭曲的空间,是平行时空里自己没能看到的他。
他们好像重新谈了一场恋爱,没有争吵也没有眼泪。
梦快结束,半梦半醒之间,一切景象都变得支离破碎,漆黑的虚空之中,他仿佛听到梁树的声音:“喻岭。”
“你会更喜欢这样的我吗?”
可喻岭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回答,像被卷进蛛网的渺小蝇虫,连尸体都被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