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税收,如果皇叔答应此番借粮与受灾之州县,他日不但以二倍得还,朝廷也会看在皇叔救灾有功的份上给酥雨减税一半,为期三年。”
后者对于广王来说不心动是假的,茶、盐一向是重税,酥雨虽卖得好,但是税收也高,导致他们实际的收入并不算多,每年还要上缴朝廷一部分。但他也不敢就此答应靖王,无凭无据,他日靖王反悔,他上何处寻理去?
靖王知道广王一人拿不定主意,他也不逼他,只道:“当然,侄子不但要粮,还要兵,皇叔当年从京城带走的两千亲王府兵,侄子需要借用一番,以助搬运粮食,修理河道。粮、兵,此二条件皇叔若是答应,侄子可以代表朝廷答应税收之事,也可立下字据为证。明日一早,侄子需要一个答复,皇叔今夜烦请细细想过,不要他日后悔才是。”
第十二章
夜里,靖王让景泓起草了一份协议,写上了白日里靖王对广王所做出的承诺,以及需要广王必须做到的所有事情。写完之后两人又细细看了两遍,确认无误之后靖王用了印,景泓便将这份协议收好。
“王爷不怕明日广王不同意?或者要求更多的利益?”景泓将协议收进信封里,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青州的百姓等不得,如果广王明日要拖着,那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靖王很笃定,“本王这个叔叔其他不行,贪图享乐倒是在行得很,哪怕是在关州这样的地方都能夜夜笙歌。不过让他出点粮、借点兵,又能多赚点银子,他是求之不得。”
既然靖王心有成竹,景泓也就心安了不少。
果然,第二日一早,前一天还态度冷淡的广王就变得颇为热情,就差拉着靖王的手好好叙叙多年未见的叔侄情谊了。
“昨夜皇叔翻来覆去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侄儿说得很对!”广王装出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好似他真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宿,其实他这翻来覆去究竟干了什么靖王心里一清二楚。
“自从皇叔来到这关州,日夜思索,夜不能寐,就为了能为这州里的百姓做出一点功绩来。这些年皇叔是做了不少,但都收效甚微,是在惭愧!”广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哭在笑,景泓看得出他已经很努力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修整河道之事本王先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苦于从何处引水。不过如今青州既然有意将河道延伸到关州之内,也不是不可,虽然要耗些人力,但是终究于关州百姓有利,本王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广王一番话颠倒了黑白,本来是要他出手相助不错,但这是有利两州百姓的好事,他身为亲王为了自家的天下更是义不容辞,结果这话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变了味,还成了别人上赶着讨好他来了。
景泓没想到广王是这样无耻之人,心中着实诧异了好一阵。不过他看靖王脸色如常,想来是早已对这位皇叔的秉性行为深有了解。
“不过嘛,侄儿也知道,关州本来收成就不那么好,百姓也多以种植茶叶为主,州里的粮仓中也没有那么多的余粮。”
“那敢问皇叔,可拿出多少赈济灾民?”
广王又装模作样的思忖了一下,眼睛瞟向了一旁的管家。管家立刻会悟,“昨日连夜查了,州府粮库里尚有余粮一千二百石整。”
“啊,那即是如此,除去我州府需备有粮食数量,可以拿出多少?”广王问道。
管家答:“五百石。”
“那便五百石吧。”广王立即准了。
眼看着这主仆二人在自己眼前惺惺作态,靖王冷哼了一声,“一千石。”
“这一千石实在让皇叔为难啊。”广王摇摇头,“青州百姓要吃饭,关州百姓也要吃饭啊……”
“皇叔若允了,往后的事好谈;若是不允,本王也不介意去看一看关州的粮仓,更不介意在粮仓门口等着仓大使一一点好数,看看粮仓里究竟有多少石粮食。”
广王听罢就要发作,被管家眼疾手快地摁了下来。管家俯身在广王耳边低语了片刻,也不知说了声,广王的脸色慢慢缓和了许多。
“罢了,谁让本王宅心仁厚,一千石便一千石吧。”广王脸色不佳的答应了。
“多谢皇叔。”
“先别急着谢!”广王道:“你昨日与我说的需借我亲王府兵一用,借倒是可以,不过不能全借。这毕竟是亲王的护卫,你全带走了,本王的安全谁来负责?”
“如今天下太平,皇叔不必担心。”
“哪里太平?贼匪猖獗,流寇乱窜!你与我说太平?”广王瞪着靖王质问道。
“那皇叔能给多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