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一本正经,结果动手串的时候,想着玉宿那么高、那么凶一个人,应该给他整一个特大号的。

结果一不留神,线拉太长了,串的那玩意儿不叫手串,更像遛猫狗的牵引绳——段青泥把它拈起来,放玉宿脖子上比了比,惊恐地发现更像了。

而玉宿倒是串得十分认真,只可惜动手能力极差,十根手指头非常不协调。他那串红豆跟狗啃一样,一整条下来凹凸不平,圈到段青泥雪白的手腕上,长度刚好,就是丑得堪称别具一格。

段青泥思忖良久,终是严肃地说:“玉宿,就凭咱俩这手艺,以后从天枢山下岗……是不是只能捡垃圾为生了。”

玉宿:“……”

他停了很长时间,才说:“我捡……”

段青泥感动得热泪盈眶。

玉宿又补充一句:“给你吃。”

段青泥乱拳把他捶了一顿,手串沙沙晃得响,红豆也飞出去好几颗。

那个大婶挺会吆喝,没过一会儿,摊边围了不少买家和看客。

大多是成双成对来的,新婚燕尔的年轻夫妻,坐在段青泥和玉宿旁边,隔着两个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只差如胶似漆地贴到一起去了。

段青泥尴尬得不行,秀也秀不过,闹也闹不过,最后实在没办法,拽着玉宿一起,逃到偏角落的地方,继续把他们的破烂手串编完。

这时候,瞥见墙角有个姑娘,只有她是独自一个人来的。她的手串编得十分漂亮、精致小巧,旁边站了不少围观的路人,都夸说她的红豆串得与众不同。

段青泥看着自己的遛猫绳,二话不说,想上去找人家姑娘拜师学艺。

结果人家姑娘不收,连连摆手,说她串的这个,并不是情人间的相思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