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泥睁开眼, 见客房内外空荡一片,已经不剩半点踪影。他费力地下床,穿好衣裳, 又洗漱后,一个人走出客房, 期间也问了老板娘,却只收到欧璜留的一张字条——说他们先回去站岗了, 让段青泥晚点上山,避免撞见晨会的长老。

真是太搞笑了。

连欧璜要走时, 都知道打一声招呼。某个人同他一起过夜,一起出生入死, 好歹也是交过心的关系……可事到如今,每次离开都是不告而别, 扔下他一个体弱病人不管不顾。

“玉宿这个绝世龟孙子……”段青泥一边出酒馆,一边忍不住骂,“老子下次给他灌泻药, 把那两条狗腿一快拉瘫。”

说完一个抬眼,却无意瞥见某道熟悉人影,彼时坐对面的茶摊前,淡定拨弄着桌面上的一只瓷杯。

段青泥:“……”

玉宿看他来了,便扬了扬下颌,小二立马端来一只小碗,连声招呼道:“现煮的醒酒汤,客官您趁热喝了吧……”

段青泥从台阶上下来,有点尴尬,心虚地走到玉宿旁边坐下。

这未免也太巧了,每回情绪上头了骂人,本尊就恰好出现在面前——他真不是故意等在这里挨骂?

段青泥也不确定玉宿听见了没,只管捧着那只小碗,醒酒汤的温度也刚好,不算热也不算烫。他低头抿几小口,见玉宿也不说话,便讪讪地问:“……您还没走啊?”

玉宿反问:“走去哪?”

“图纸到手这么多天了。”段青泥道,“你既不踩点,也不下地道……就这么跟着我,浑浑噩噩的,是没想再找了?”

“不。”

玉宿很果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