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不得武, 走不得路, 腰上缠着金贵的短剑, 玉石雕花光彩夺目,却愈发衬得他脸色惨白,犹如一张飘然易碎的薄纸。
骑舟见了, 不由惊叹道:“公子病得不轻,还敢这般饮酒……倒也不怕折了命么?”
玉宿按稳段青泥的肩, 回头瞥了他一眼。骑舟立马掩嘴,陪着笑道:“楼上便是客房了, 先扶他休息去罢?”
玉宿也不多话,反手将段青泥拎起来, 扛到肩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雅间。
留骑舟在原地, 望着他二人背影,许久方唏嘘道:“我当是什么人间富贵花……弄了半天, 还真是一条脱水濒死的鱼啊。”
这一路上楼十分艰难,段青泥从头到脚都极其不安分。
喝高了占一部分原因,但大多还是趁醉装疯, 借着酒劲肆意发散情绪。真像他自己说的,就是一条下了锅的鱼……如今要死要活的,在玉宿身上蹭来蹭去,也不知是挣扎着要往哪里去。
最后好不容易,终于磨进了客房。玉宿忍无可忍,将人直接扔床榻上,鞋也不脱,就近拿凉席一卷,棉被往上面一搭,嫌麻烦似的多罩了几层。
段青泥裹在里面,便不怎么动了,却仍压低嗓子,一阵一阵闷着咳嗽——玉宿适才想起,他那是野外抛尸的手法,不该用于活人身上。
遂又走过去,撩开了被角,把段青泥刨出来一点,露半颗圆圆的脑袋。
兴许是因着角度刚好的缘故。此时玉宿低下头,便见段青泥一张红扑扑的俊脸,好像染过胭脂一样,眼睛深处也漾着一层水光,倒比平时温润软和了不少。
……只要不开口说话,姑且也算半个美人吧。
玉宿一言不发,木然看了半晌。段青泥却忽然睁眼,问:“看……看什么看,你是不是又想拿刀捅我?”
玉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