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行最先转身回府,口中念叨着:“来来来,猜一猜,镐京重修过的含元殿上御案究竟要被谢初一挥刀斩断过几次?”
谢容皎原准备掐着手指用心算一算,后来道:“算了罢,这次数恐怕优游阿兄来算也有点为难之处,不如含元殿中不摆书案,比较省钱。”
很符合北周眼下老鼠都因着嫌弃钻不进两个的国库。
谢桓突发奇想地提议道:“不如猜一猜北周的官员要撞几次柱子?”
鳄鱼的眼泪只是短短一息慈悲,转瞬即逝,快得像是清晨花叶上的露水,而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声才是最永恒的人性,永远也不会过时。
在三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门旁边的管事匪夷所思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简直不敢相信这埋汰劲儿居然是出自血缘相连的一家人。
事实是三人都想错了。
谢容华写给凤陵城的传讯符中,每每有诸多抱怨之语,变着花样很费心思地问候了一番北周官员的祖宗十八代,听她语气好像恨不得下一刻就掏出归元刀把人打爆,连带着半个含元殿一起炸飞到朱雀大街。
甚至远到宣武门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
当谢容皎为北周官员生命安危提心吊胆一把后,传来的消息却说新君仁慈宽厚,大有海纳百川之气度,朝中百官畅所欲言,打开了尘封十几年的嘴皮子,一个个快活似神仙。
江景行沉默了一会儿,确认道:“那个新君的名字是叫谢容华,凤陵城谢家出身吗?”
传讯之人莫名其妙看着江景行,边点头边合理怀疑着圣人在和摩罗一战时打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