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辈子也很值得。
方临壑无所谓杨若朴到底给不给他来收剑,把不把他的名字刻在剑门石碑上。
他只希望剑门石碑能够得以长存。
方临壑闭上眼睛,不打算去看蝗虫般杀了一波又有一波,从远处奔袭而来,仿佛永远也杀不尽的魔修。
奔袭而来的不止是魔修。
玉盈秋的白裙因她姝丽出众的容色,非但并未与雪地霜草融为一体,反成了映在冰雪之上流连而过。一道柔和中不失耀目的皎月流光,裙摆过处,仿佛要在冰雪之上开出素白的花,让荒芜土地重焕生机。
她柔白掌心间是熟悉的莲花印。
裙摆过处,步步莲花。
只是但凡魔修和玉盈秋手中莲花打个照面,便免不了凄厉一声惨叫之后形神俱灭在莲花印下。任凭哪个魔修也想不到,看起来威力平平无奇,仿佛只是爱美女修为了好看方打出的一朵莲花印,能杀魔修轻易如杀猪般到这个地步。
连一开口都是熟悉的风味。
明明是一管黄莺出谷,清泉始流的声音,却总能神奇得让人想暴起打人:“怎么,方兄竟铁石心肠到这个地步,舍得丢下你的剑孤零零一人,忍心让它为你守寡?”
方临壑面对一整队的魔修也未曾动容的神色成功破功,终于被她气得额上青筋直跳。
同时他睁开了眼睛,攥紧了本命佩剑剑柄。
阿姑不该来这儿的。
单膝跪地,手中也支撑不住他整个身体的姜长澜绝望想。
要是阿姑不来这儿,说不定还能给他定个美谥,将他英明神武的事情命史官妙笔修饰润色,编进史书之中流传万世供后人瞻仰。
这样他姜长澜死也死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死得像个北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样子,死得像个姜家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