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行从书院学生的角度揣度了一下他们的心思:“所以说兄台正起草万言书交于院长?”
“可不是!”那位学子把笔一搁,“院长本来是为我们安全考虑,一片好心我是理解的。盘查得严厉些也是应当的,但不许人请假是哪个道理?便是在请假上收得紧些,也该拿出个章程,哪有这样一刀切的事情?”
说罢他将写好的一份放到桌子一边晾着去,手下不停,写起一模一样的下一份来。
看来是打定主意以量取胜,不说能多到把院长的荷花池给填平,至少要撑死那些荷花池里的锦鲤。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上面一句暂且存疑,下面一句书院学子深有体会,是实打实的贴切。
那位教他们修行史的先生,竟是数十年前声名斐然,被誉作“崔诗风流满长安”的崔护。
上一辈人是读着崔诗长大的,难得他们这辈没嫌弃上一辈的不入时,对崔诗仍是追捧至极。
传言中崔护曾孤身入北荒,十步杀一人,杀到十二部帐下抄了一坛酒全身而退,登上北荒最高的山,对月饮酒,吟啸赋诗。
少年人,谁不以此为快?
修行史课后,学子面色灰死:“完了完了,我在修行史课上打过盹说过话,开过小差吃过零嘴,甚至逃过课,唯一没做过的就是专心听课。”
没想到教修行史的人是他最崇敬的人。
是在逗他玩吧?
学子心生恍惚,摇摇晃晃走到窗前,比划了下他们身处楼层与地面的距离,突然觉得一了百了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他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