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暗暗松一口气:“裴老您年轻时才学满九州,甚至远至北荒处也有您的诗篇传颂。时至今日您沉寂数十年,对您念念不忘的大有人在。”
裴护听出个味儿来,警惕盯着院长:“你该不是想让我重新打出原来的名头,召集学子开个诗会吧?”
院长一摊手:“没办法。先生们名头大的多了去,练剑的练刀的,修道的信佛的,但不是所有学生都信服。唯独对裴老您,是通通心服口服的。开个诗会一不费神,二来不显反常。”
裴护喜欢不择城这块地界。
他没那么多来来往往俱是鸿儒,被书院高洁风骨感动的虚头巴脑的理由。
这地方景色好看,东西好吃,烧酒地道。
春风透过绵绵的水帘雾幔扑来,把草木花香送至鼻尖。
年迈的诗人剑客妥协了:“行吧,为了我以后能在这地方安安心心喝杯酒。眼下春风扑面,诗会的诗题我先定死,只论愁。”
“不是,你说秋风秋雨愁杀人我能理解,春风论愁是什么个意思?”
裴护没好气:“这诗会要不要办下去?”
“谁说春风不愁的?愁愁愁,真是愁死个人。”
近日书院中一片愁云惨雾。
学子也不在课上交头接耳,高谈阔论,纷纷奋笔疾书。
江景行在课间拉了个学子和他先不着边际聊了两句,才进入主题:“我看同窗这两日课上没停过笔,先生布置的课业不甚繁重啊,怎会如此?”
学子满脸苦闷:“先生那边的课业易解决。是院长处的麻烦。院长不满我们请假太过随意,说有魔修流窜在不择城一带,下令今日起不得请假,出入书院皆要经过再三排查,告示就在每间教室门口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