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目送两人离开,视线一晃,在纪逍和南俞转身进电梯的空档,捕捉到了年轻孩子衣领边缘的水痕。
隔得远,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反正就是弄脏了。
司机掉头出闸时,忍不住抹了把脸。
他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什么苏妲己,小少年就是屈服于猛兽巨爪下的小可怜,是被地主老爷剥削的白毛女啊!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白毛女被杨白劳抓住带走了。
小可怜回到家就老爷一般地躺在了沙发上。
猛兽本兽去厨房冲了杯南俞喝惯了的咖啡,还赶鸭子上架般忍住惧意,把跃跃欲试想要往南俞身上扑的缅因猫靓仔赶去客房。
一向受宠的的靓仔疑惑地喵了一声。
他透过房门下方的玻璃隔断,往客厅窥探。
那两脚兽排除异己,把他赶走了,为什么自己回去趴在主人身边?
就离谱。
他喵的为什么!
凭什么轮到他就不可以!
几十斤重的大猫委屈的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
南俞回到熟悉环境里,很快放松下来。漫长军训培养起来的紧迫感瞬间不见踪影,只剩懒散。
他肩膀上隐约还有痛感,但比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
在车上纪逍那一顿按压,并不熟练,但真真及时,效果立竿见影。
经脉活络通畅了,淤血被揉散,就不会继续凝聚在原处生疼,恢复得也会更快,果然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不虚。
南俞半合着眼如是想着,昏昏沉沉有些睡意。
军训基地大通铺,男生也没女生那么讲究。打鼾的打鼾,梦话的梦话,臭脚的臭脚,奇招百出,南俞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纪逍从洗手间把沾满药酒的手洗干净出来,就见南俞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客厅敞亮的灯关掉,只在沙发尾留了一张昏黄温暖的落地灯,转身进卧室,抱了床薄毯出来,搭在了小孩腰间。
南俞眼皮动了动,似有所察,但最终没抵抗过睡意,眼还没睁开,意识已经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窗外的天都黑了。
原本搁在客厅的大旅行袋,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个袋底。
南俞坐在沙发上发蒙,放空好几分钟后,终于注意到了陪伴自己整个军训的大背包。
他记得有个需要他回到家就立即去做事,什么事来着?
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南俞就记得跟背包有关,他茫然地眨了下眼,还未想明白,就见一个高大身影从厨房隔壁的洗衣间走出来。
是纪逍,袖子卷得高高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
南俞定睛一看。
纪逍手里,是堆衣物。
南俞想起来了。
军训基地没有洗衣机全靠手洗,最后几天又人山人海抢不到洗衣位,南俞没办法只能攒着衣服回来洗。
正是这堆衣服。
在纪逍手里,湿哒哒的,拧干之后依然在滴水。
只是!只是!只是!!!
那堆衣服的最上边的几片布料,那颜色,那形状,怎么看怎么像是——
南俞耳朵瞬间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