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吓得手一抖,还是自己多年开车的专业素养,这才没把方向盘开歪。
南俞那么好脾气的孩子,这一下听起来,得多疼啊。司机担心地往后视镜看,依然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叫声再听不到了,只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从后方透出来。
“别……疼……轻点!”
语气听起来就很不对头。
气急败坏,忍无可忍,还似乎无从反抗。
早已过了风花雪月年纪的司机什么没经历过,听到这些只言片语都能脑补出一台大戏。
憨厚的司机叹了口气。
他没办法啊,纪逍是老板。
如果是寻常子侄后辈,他还能找机会给对方加强一下思想教育。但偏偏是谁都惹不起的纪总,那就只能祝南小少爷好运了。
被祝福的南俞额前生生冒出了一层冷汗。
纪逍那一下没轻没重的,他从头疼到脚,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痛完又只能瘫在皮垫上,软着身体动都动不了。
纪逍脸上浮现出愧意,手那一刻触了电般收回来,不敢再动。
南俞缓了好一会儿,心累地示意纪逍上前来继续按。
“轻点。”少年有气无力地张开口,发出浅浅的气音。
纪逍不断点头,表示知错了。
车座见很是宽敞,纪逍干脆离开座位,收掉后排作为间的隔断,以半蹲半跪的姿势守在南俞面前,抬手把人抱起。
一手揽住受伤的肩,一手搂紧细瘦的腰,把人打横安置在后排座位上。
南俞腿长,不够打直,纪逍干脆把两条长腿搁在了自己腿上。
南俞膝盖搭在纪逍大腿上,那温度明显得很,隔着一层薄薄裤料传过来。
他更不自在了。
纪逍重新倒好药酒,还捂在手心里温了温,这才敢重新尝试。
揉开淤血是真的疼。
南俞被按得身体紧绷,垂在身侧的双手立刻握住了纪逍的手臂:“呃疼!疼啊——”
“忍一忍。”半跪的男人不好发力,但淤伤着实不能等,只能硬着头皮上。
纪逍从上往下按散淤血,还得顺手制住南俞条件反射的挣动,他一时不察动作有些大,站起的时候脑袋往后,嘭地一声磕在了分隔前后排的挡板上。
前排司机噤若寒蝉。
他目光从后视镜看向那块乌漆嘛黑的挡板,心情极为复杂。
他觉得自己似乎看破了什么秘密。
比如整个集团盛传的八卦,诸如纪总为爱落落泪还追不到白月光什么的,怕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寻觅集团已经有少夫人了,马上就要变天了。下一步就是少夫人入驻权力中心,寻觅元老们抵死不从,创始人兼实权掌控者纪总说一不二,果断清除异议,为爱不顾一切的情节。
就像为了苏妲己疯狂的周幽王。
年轻时看多了狗血言情剧,还记串了民俗典故的司机大叔如是想着。
南俞下车时,半边身子还是麻的。
他在心中深深忏悔,为什么不把后坐力不当回事,为什么一个心软就让新手按摩师纪逍无证上岗。
车开进小区地下车库,停稳后好半晌后排隔断落下。
顺利替南俞揉开淤血的纪逍一本满足,他扶住对方,脸上难掩笑意。
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在去淤的过程中,把透明无色的虎标药酒弄到少年衣领上。
成全了大崽建功立业之心的饲养员徐徐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