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本就消下去大半的气在这样混着酒气的轻飘飘一句“夫君”里,消磨得溃不成军。
当年之事,的确存有太多疑点。
明明是他亲自教养大的小姑娘,她连见这三界的第一眼,目光所及都是他,她的确没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非杀他不可。
退一步讲,她在他身边待得好好的,放眼三界,还有什么是她要不到的,偏要通过这样的法子取到?所谓杀夫证道更是无稽之谈,她当年所修压根便不是无情道不说,她那时的修为已有大成,融合他的本源神力后,假以时日,怕是离神族也只一步之遥,又何苦舍了他这条“捷径”,去另寻他路?
抛去动机不谈,出事前一阵儿她是为何而整日郁郁寡欢,“鸣寂”又是从何处得来,出事后她又为何会以“飞升”的状态去到上界,先前的修为和记忆半点不剩不说,还莫名修上了无情道……
这些问题的存在显而易见,是以谢衍从前尘镜的过往里出来后,稍稍冷静下来便想明白了。
只是谢衍这口气仍顺不上来——他那样睚眦必报又小肚量的性子,多多少少怎么也得折腾璀错一通,才能将这口气喘匀了。
更何况,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谁又下得了定论?
当年那一剑捅下去,纵使他有涅槃之能,但他们二人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细枝末节,那样毫无条件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到底是在火光里碎成了灰烬。
即便重又相遇,重又走到今日,他也不能将先前那一场当作什么也未发生过。
是以在事情查清前,他本是真真就打算把她困于后殿,不管不问的。
可看到她难受,他还是心神不宁地不自觉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