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周从玉进进出出的时候这么泰然自若的神色,他觉得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脖子上的伤在擦了两天的药之后好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也不会痛了,一尾蔫蔫的鲈鱼又活蹦乱跳了。
“驴蛋驴蛋,我带你去吃谢家汤包,听说那家的汤包味道可美了。”卢愈急吼吼地跑进原折剑的院子说道。
原折剑正在院子里练刀,一把便宜大刀耍得虎虎生威,卢愈蹲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陡生羡慕之意,不由问道:“驴蛋啊,我能学武功吗?”
“你过了那个年纪了,就算苦练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原折剑手刀吐纳了一番后悠悠道。
“那练点防身的把式总不成问题吧。”卢愈不死心。
“……行,你站到这里来。”原折剑对他招招手。
卢愈立刻屁颠屁颠过去了,摆了个自觉非常帅的姿势问道:“然后呢?”
“一只脚抬起来,金鸡独立。”
“啊?”
卢愈茫然地抬起一只脚,单脚站在地上,没几下就觉得脚下晃来晃去,立刻绷不住了,另一只脚也点在了地上。
怎么跟体检似的,卢愈内心想。他有点先天性平足,轻微而已,走路久了或者站久了会容易累,多泡泡脚别穿有后跟的鞋子也就没事。唯一糟糕的是体育达标跑步项目上经常擦及格线,要命。
“你资质不行。”原折剑一本正经地说道。
“……资质和金鸡独立有什么必然关系吗?”卢愈眼角抽了抽。
“自然是有,你身体稳定性太差了,体质不好,足弓也平,练武功下盘很要紧,你这样……”原折剑说着,忽然身子一矮一个扫荡腿过来,卢愈立刻趴地啃草。
原折剑双手一撑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卢愈说道:“你这样打起来只有挨揍的份。轻功之类的对腿脚的要求很高,你扑腾两下就掉地上了。”
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卢愈揪着野草愤愤地诅咒了几声,忍着疼痛不甘不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衣服力争做到周从玉一般坑蒙拐骗也神态自若。
“我们去吃汤包吧。”卢愈泰然道,其实膝盖磕疼得要命。学不来武功已经够丢脸了,要是再喊疼面子里子都该丢光了。
“你不要紧吧,刚才那一下摔得还是挺痛的。”原折剑瞥了他一眼说道。
卢愈吸了吸鼻子,顺从本能缓缓蹲下抱着膝盖开始嚎:“嗷嗷,疼死了!快去房间拿药!”
上完药还一瘸一拐的卢愈坚持要去吃汤包安慰自己倒霉催的一天,原折剑当然来者不拒,跟去蹭吃的。卢愈手里揣着周从玉发给他的“工资”,心里美滋滋地准备请客。
又一队送丧的队伍路过,卢愈回头多看了几眼,还是一样冒着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看来真的是死人的阴气。
只是听着敲锣打鼓的灵歌,以及妇女嘴里唱的古里古怪的声调,他还是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死的人越来越多,走在街上满地都是纸钱,看起来怪渗人的。
“那个人……”卢愈忽然看到有个人从他身边走过,眼神浑浊,四肢无力,步履蹒跚,身边围绕着薄薄的白雾,从脚底一直蔓延上来,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丧尸。
刚好有人跟那人搭话,浑浑噩噩的那人也回应了几句,只是看起来心不在焉。
还能说话?还好还好,不是丧尸。
卢愈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你在看什么?”原折剑看他迟迟没有跟上来,只得回头来叫他。
“那个人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卢愈指着半个人被白烟笼罩的人说道。
“好像我练功过度的时候一样,腿脚酸软无力,不过看起来只是普通百姓,不会武功。”原折剑说。
“……不是问你这个,算了,你又看不见。”卢愈闷闷地说。只有他看得到阴气,跟谁说别人都理解不了。
总觉得……那个人会死掉的样子。切,关他什么事,他又不认识。
“走吧,再不去汤包店要关门了。”原折剑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