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墨子线牵的恐怕还是孽缘。
目光收回,再望向霍显时,黑发年轻人眼中有流光:“霍护军还是客气点儿,来日方长,谁知道有一天你是不是有求于在下。”
霍显心想,哪来的神经病,天塌了老子也不求你。
白毅站在旁边,看看徐书烟,又看看霍显,再看看台子上余光都没往这边放一下的姬廉月……
觉得霍显在作死。
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是从白初敛这些日子对徐书烟的态度,白毅猜也猜到,当初自己起死回生,怕是与这位徐老板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他没打算提醒霍显,这种人不吃个瘪,永远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初敛就烦霍显这天王老子都不怕的鲁莽个性,所以外出开会等出了省的公干,全不带他。
外头不知情的还要造谣说白初敛怕功高盖主,刻意打压霍显……
殊不知出了省,霍显这样的,怕是被人制得尸体都没个全乎,白初敛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为了保护他。
白毅不耐烦看白初敛受污蔑和委屈,也不耐烦看他掏心掏肺地保护别人……
所以眼下他看着霍显趾高气昂地作死,根本懒得管他。
眼一垂,淡淡道:“徐老板,请吧?大帅让我送你回府。”
徐书烟笑着应了,也不欲继续对牛弹琴,转身离开。
霍显继续听他的戏,看他的心上人。
……
大约一个时辰后,《锦衣囚》红红火火地落了幕。
戏的最后,将军有了个战场上女扮男装入军营的女中豪杰做红颜知己,一场定国之战后,上书京中帝王求娶平妻。
而公主殿下性格刚烈,休书一封,放驸马。
于他凯旋之日,一杯毒鸠,咽气于他怀中。
一场戏剧至此定格,得了满堂喝彩。
后台。
刚演出完戏子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聊卸妆。
角落里。
一身戎装男人站在梳妆台后,低着头看镜子里那卸妆的人——
浓重的油彩卸下,露出底下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白得能见皮下细细的绿色血管,人也有些清瘦。
姬廉月五官柔和,披着头发的时候,说是女子也没人质疑的……要不是他胸前没有那二两肉,说话也不娘娘腔的话。
你说一个大男人,要么喜欢娇滴滴的姑娘,要么喜欢阳刚的男人,弄个不上不下的好像哪里不太对……
偏偏霍显就喜欢这种。
他觉得男人女人的优点,都他娘的在他心上人身上齐活了——
又不娇气,又好看的,哪来的这么完美的天生尤物?
可惜姬廉月一点不耐烦霍显的欣赏。
“你挡着光了。”他望着镜子里,身后的男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