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连连摆手,“在下不行,不瞒您说,在下这辈子一共就两个爱好,这其中一个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就是我家夫郎。我家夫郎对我就是罂粟,吸上就戒不掉,这辈子也戒不掉了。另一个就是在下前世今生的共同爱好,就是铜臭。这个铜臭天下人都骂他,可在下喜欢得紧,且非常喜欢,就喜欢被它砸!”
前县令的事根本不配冯万展亲自出手,不过是一道圣旨,知州就给办了。而由于不是冯万展出手,所以虽然周家对冯万展身份已经心里有数,但窗纸从不曾捅破,还称他老爷。
冯万展瞧周景这幅没出息样,真是没眼看。要不是在周府住了这些日子,了解了周景品行,知他是个有本事的,就冲他这两样追求,冯万展就再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大约从没见过此等没追求的‘无耻’之徒。冯万展终于憋出句道:“幸得你儿子不肖你,聪明伶俐是个懂上进的!”
周景听了也不多想,反而哈哈大笑:“又不是黄鼠狼下豆杵子——一窝不如一窝,自然要比我这个当爹的强!”
自此,冯万展一趟北行,终于明白什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临走时愈发舍不得周誉,恨不得把这好孩子抱走亲自教导,别叫周景那个满身铜臭的给污染成个不知上进,只知钻夫郎被窝的铜臭之流。
冯万展揉着周誉的脑袋,慈爱道:“真不跟我走吗,要知道想拜入我门下的学子可得排队!”
周誉笑道:“小誉还小,阿么说暂时离不得家,日后大了心性稳了便不管我了,随我展翅高飞。如果那时,伯伯还不弃,小誉愿意拜入门下。”
不是沈墨要挡着周誉成材的路,而是他只是单纯觉得孩子小,不在自己身边养着,送到别人家里再好也是寄人篱下。他小时候不过就是有了后娘还算不得真正的寄人篱下就同在苦水里泡大的。到了周誉这里,只觉得他从前受了那么多苦,该甜甜了。
而周景是来自后世的,在后世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的那叫留守儿童。留守儿童的心理或多或少有些问题。他曾看一个孩子哭着对他爸妈说,认肯一天只吃一餐饭,也不愿意离开他们。那时周景便想有朝一日有了孩子,生意再忙,孩子也是要带在身边的,哪怕带着孩子飞来飞去,也不能缺席了孩子的人生。
周誉更特殊,他从前受得那些虐待难保不再心底留下阴影,周景现在只想把他的阴影先去掉,别影响他整个人生。然后才是希望他能成材。
“那记得给我写信,学业上遇到难题的尽管问我,不必怕麻烦。我府上养了几只信鸽,识得路,回去就放过来两只,你都留下,写给我的信就让它们送来,快。别找驿使,开春的信入秋能收到就是快的了。”
“是,小誉记下了,会按时给伯伯去信的。”
不知为什么短短一段时日相处,冯万展就是十分舍不得周誉,这种感觉在他身边多呆了一日,感觉便更加强烈一日。
摸着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最后还被拽下塞进周誉手中。
“这个伯伯送给你,你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