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能吐出来的字眼也就这么多了,下面的话被围追堵截,用......嘴巴!
慢了一步的报国只来得及听到皇帝陛下呜呜的哼哼,头皮一炸开始紧急疏散人群,幸好幸好,太子殿下还没急糊涂,幸好幸好,亲人的时候还记得背对人,幸好幸好,还记得把皇帝陛下按到灌木后......可是......报国还是止不住的脸红心跳哇。
御医赶到的时候祁连日的魂魄已经顺利飘回来了,若修然脸蛋红红肺里起火,一切都迷迷糊糊的,确定了皇帝陛下奇迹般的一没见血二没拼红,一点妨碍都没有之后,祁连日立刻毫不客气的抱了人就走。
好吧,若修然承认他现在还晕晕乎乎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看不到了手脚也发软了,可是他是男人啊,为什么会有被人公主抱的一天啊啊啊啊啊啊......
想从若修然口中知道地道里发生了什么事,若修然又是怎么凭空穿越到宫中那个角落去,当然是痴人说梦,祁连日压根就没想从他身上得到线索,只是蟠龙殿内皇帝陛下的密室入口还洞开着,而且狼炎既然对国君的密道了如指掌,想也知道对储秀宫也不会例外,祁连日稍稍一合计,直接带着若修然去了书房。
没多久祁连星和祁连月也焦头烂额的赶了过来,书房这边有了足够的人手,报国请了命再冲回蟠龙殿,陛下莫名其妙的脱险,连七还在里面呢......
这些日子三兄弟对付初初睁开眼睛的若修然已经久病良医了,总之诀窍就是不要让若修然有自主想象的时间,直接将所有过往径自塞到若修然的脑袋中就好,绝对要比他自己东想西想然后一脑门的官司问号行得通得多,这回虽然密道内连七生死未卜,狼炎潜逃未果,可毕竟若修然是活生生好端端的坐在几人眼前,揪心的是放下了大头,三兄弟有的是心情编着天衣无缝的理由哄得若修然死心塌地。
管他父子逆伦,管他血统禁忌,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灵魂,白纸如一,纯粹依旧,即使他每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他们兄弟都是陌生人的茫然让他们心疼,可是只要这双眼睛里透出的情绪中没有猥琐,没有权势,没有谄媚,始终纯净如一,每一天的色彩都有三兄弟亲手染上,又有什么关系?
一整天,焦头烂额,狼炎这一出到底还是将三兄弟吓到了,再不敢将若修然假手于人照顾,干脆始终带在身边,看他从睁眼时候的陌生知道熟稔,再到那张相识的脸上露出熟悉的放松的笑颜,暮色已经浓重的遮掩不住了。
祁连星满肚子的不甘心,看看瞧瞧两个兄长也是,这也难怪,若修然的日子是每天一个惊喜打开序幕,对他们兄弟来说却是一个噩耗从早到晚,好不容易缓和了气氛,拉近了关系,他一合眼,轻飘飘的就将这一整天的努力抹杀成零,这分明知道是白工还不得不去做的无能为力,哪能不让人爆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掐着男人的脖子扒着他的眼睑强制他不要闭上眼睛,别那么残忍的在眼帘开合之间轻易泯灭他们的努力,可是又没人下的了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兴高采烈的入睡,言不由衷的说着开心,憧憬着明日,明日啊,在他的想象里倒是色彩斑斓的,可惜留给三兄弟的现实总是乌漆抹黑!
若修然的未来只在当下,他的憧憬做不得准,可是日月星的日子却还在按部就班,就算今天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一旦平静下来还是得按部就班的过下去,围着若修然转了大半天,结果就是积攒了大摞的奏章文本要熬夜看完,不然......国事毕竟不能随着若修然的放羊记性转。
挑灯夜战,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烛火燃烧时候偶尔的毕啵声,各自埋首一摊活计,若不计较天时太晚,倒和过去没有若修然的日子无甚两样,可是这个灵魂既然空投到这个世界,怎么能当他从未出现呢?祁连日在换盏批注的空当总是不自觉的抬头看上一眼,他的父皇,睡得安详,浅浅的呼吸,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辗转,这该算是不记事的好处吧?
祁连星咬着嘴唇再看一遍手上的折子,是东北边关传回的密折,极北蛮荒之地的属国下个月要来朝拜上邦,需要庭上的正式国书恩准,否则形同私自入境,有细作入侵之嫌,祁连星展开皇榜仔细回复,末了轻声叫祁连日索要玉玺。
庭上国事可以拿兄长的太子小印落款,这是国书,自然需要将每一步都做到完整正规。
祁连日自然知道,随手从怀中掏出来,祁连星已经走到身边伸手来接。
“锵——”玉玺交错的清脆响声。不大,却极清晰。祁连日愣了一下,送出去半个手臂的玉玺收回,就着灯光送到眼前。指腹摩挲,“锵——”又一声,清晰入耳。祁连月也已从伏案振笔中抬头看过来。
第二声入耳的时候,祁连日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指肚施压间微不可辨的一点停顿,那是两者碰撞后停下的停顿,传国玉玺是开国时候取海底万年温玉整块雕琢而成,平日里保护的滴水不漏,倒是今天在蟠龙殿,祁连日情急之时曾经用来当暗器砸狼炎来着......想到这里,祁连日心里一惊,赶紧就着灯光细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