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脱口而出,“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这句话说完,他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在发现周医生的脸色时,他晓得自己有多智障了。
真尴尬。
操,人都不在一个国家,难不成子弹头还能漂洋过海,搞远程?
陈又的面皮发烫,“不好意思啊周医生,我不是故意的。”
周医生摆摆手说没关系,“陈医生,你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么?”
陈又说,“可以啊,那我出去逛逛,你,你喝点水,再洗个澡躺着吧。”
他抓了手机揣口袋里,穿上外套出门。
把宿舍楼甩在身后,陈又上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急诊那边正在忙碌,会一直维持那个状态,他抿抿嘴,医生护士真不容易。
在医院走了会儿,陈又就出大门,去了附近不远的超市。
进去推上蓝色小车,把一包王中王火腿肠往车里放的时候,陈又才想起来一件很严重的事,他上下几个兜一分钱没有,还有更严重的,原主不用支付宝微信付款。
头好疼。
陈又看看架子上的那些零食,再看看车里的火腿肠,他很难过,呜咽着找系统,“444,你能借我点钱么?我回去就还你,还有利息,真的,你借我一百,我可以还你一百零一毛。”
“……”系统说,“没有那个功能。”
陈又绝望,“当我没说。”
他心痛的拿起火腿肠放回架子上,正要把小推车推到原处,就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等陈又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推着车冲过去,站在男人面前,“阎主任,这么巧啊。”
阎书没提篮子,也没推车,他两只手都在口袋里放着,不像是来买东西的,但这是超市,不是游乐园,不买东西谁会上这儿来啊。
怪的很。
陈又见男人停在一排凤爪面前,于是他就凑上去一点说,“友友的好吃,非常美味,其他牌子的一般。”
阎书置若罔闻,他将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慵懒又性感地顺过额前的几缕黑色碎发。
陈又不由自主的去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均匀,指甲修建的很干净,指腹是浅浅的颜色,赏心悦目。
要是手控看到这只手,肯定会捧脸尖叫。
他不是手控,只脑补男人用这只手去笼子里抓鸟雀时是什么样子。
哎呀,想起来就很振奋人心啊。
陈又开了会小差,男人还在看凤爪,他好奇的瞅瞅,难道是你我眼中的世界不同,你我眼中的凤爪也不是一个样子?
“阎主任,那什么,是这样的,我出门急,忘了带钱,您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住在302,跟周医生住一个宿舍,您要还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回宿舍,我拿了钱还您。”
男人无动于衷,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又不开心的撇撇嘴,准备走了,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多少?”
愣了愣,陈又赶紧说,“五十,一百,还是一百吧。”
他掐指算算,买一袋子奶粉就要好几十了哎,五十不够花,肯定一眨眼就没啦。
阎书拿出皮夹,“陈医生经常吃这个凤爪?”
陈又盯着他皮夹里的红钞,有一大摞,这年头,出门带这么多现金的真的不多了,而且皮夹质量也绝对经得起考验,他随口说,“我平时喜欢吃这种辣一点的零食,提提神。”
阎书把一张一百的给他,“那不如陈医生给我介绍几种零食?”
陈又呆呆的,“啊?”
阎书挑起唇角笑,“我一个老朋友喜欢吃一些杂七杂八的零食,高兴不高兴了,都喜欢抱一堆吃。”
陈又抬头望着男人,这么一笑,眼里都飞桃花了,不穿白大褂,浑身都是情||场老手的味道,根据他了解,对方炮都没打过,这多奇怪啊。
他接着话茬,“阎主任那位老朋友是吃货?”
阎书唇边的笑意温柔,又转瞬即逝,“对。”
陈又没有捕捉到,他看看架子上的凤爪,“友友的真不错,我常吃,有保证。”
阎书拿了十包放陈又的小车里。
陈又也无所谓,等会儿付账的时候再理一理就是了,他走到一处说,“这个铜锣烧好吃。”
阎书拿了十包。
陈又说一种零食,阎书都拿十包。
他看那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阎主任,超市没有活动,你买这么多也不优惠,还不如等圣诞节元旦的时候再过来看看。”
阎书说,“我那个老朋友像只老鼠,嘴巴都不停,很能吃,这些不够他吃。”
好巧,我也很能吃哎,陈又对那个老朋友有一点点兴趣,但是这个不好问,毕竟他跟阎书不熟,还是不要搞事情了,现在这样说说话挺好。
他没想到阎书会说下去,“我那个老朋友会吃,也很会做菜。”
陈又的双眼一睁,又巧了。
到收银台那里的时候,小推车都堆满了各种零食和饮料,排队的,路过的都瞧一眼,没见人一口气买那么多吃的。
陈又本来是要买吃的,结果给阎书推荐完以后,他就给忘了,出超市才想起来那一百还在自己兜里放着呢。
阎书把推车推到一边,“陈医生,方便帮我提一下吗?”
陈又说没问题,他提了其中几个大袋子,剩下的留给对方搞。
把东西放进车的后备箱,陈又喘口气,把兜里的钱拿出来,“阎主任,东西我今晚不买了,这个还您。”
阎书接过去说,“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陈医生要不要去喝一杯?”
这不太好吧,陈又瞅他。
你想啊,大晚上的,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在一块儿,能做些什么呢,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值得探索。
阎书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已经在系安全带了,那意思就是你想喝就上车,不想就走,很随意的样子,表示自己无所谓。
陈又想起来自己要搞定任务,拿那个恶念值,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啊,他弯腰坐到副驾驶座上,“我待会儿没什么事,喝一杯也行。”
逼仄的空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氛围。
就在这时,阎书忽然侧身靠过来,陈又的鼻端被强行灌进一股淡淡的气息,他屏住呼吸,眼睛瞪大,干什么呢你?
耳边响着一声低笑,“安全带。”
陈又面红耳赤,“噢噢。”
他弄上安全带,眼观鼻鼻观心,刚才怎么有种被调佬,信息上没显示。
说起来也怪,阎书的恶念值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反正是满分。
阎书问道,“陈医生平时有哪些爱好?”
陈又捧着原主的剧本,没说自己喜欢吃垃圾食品打游戏看花看鸟,他说,“看一些资料,我正在做一个老师给的课题。”
阎书转着方向盘,“是吗?”
陈又说,“是啊。”
之后车里寂静下来,没了声音。
阎书一直就不住在医院的宿舍里,他有自己的公寓,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
到了那儿,陈又帮忙提着几个袋子进电梯,上楼。
阎书在玄关换鞋,从上面的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地上。
陈又瞪着脚边的拖鞋,是新的,粉色的,鞋子前面还有个立体的小泰迪熊,“阎主任,这拖鞋好可爱。”
除了可爱,他还能说什么?
阎书说,“我给我那个老朋友买的,买多了,你凑合着穿吧。”
隐约察觉男人的语气有点沉,可能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陈又不问了,他把脚放进去,穿着走两步,很舒服啊,意外的不排斥。
将观察的余光收回,阎书把那些袋子全部放沙发上,脱了身上的黑色风衣,“陈医生吃过晚饭了吗?
陈又是吃过了,但是他现在又饿了,所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阎书往厨房走,“我要下面条,陈医生要不要来一碗?”
陈又忙说,“好啊。”
结果阎书把水放进锅里,就上书房了。
陈又在客厅看看字画,看看花瓶,红玫瑰,听着水烧开的声音,他朝书房喊,“主任,水开啦!”
书房里传出阎书的声音,“你去看一下,我这边弄个东西。”
陈又无语,他去厨房把火调小,看到砧板上有切好的葱花,寻思寻思,就在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一筒龙须面,整了两碗葱油拌面。
面一好,人就出来了。
阎书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葱油拌面,眼眸微微一眯,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看着不错,没想到陈医生还有这手艺。”
陈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他搓搓胳膊,操,好冷啊,不会是要变天了吧?
一盘面在惊悚的气氛里吃完了。
阎书去酒柜拿了瓶红酒和两个酒杯,自己一杯,给陈又也倒了一杯。
陈又是不太想喝的,为什么呢,因为对方身上诡异的气息,好像杯子里的不是红酒,是从哪个部位放出来的血。
——你喝了,今晚就得死。
好一会儿,陈又才端起来抿一口,挺好喝的,他没再喝,说要走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陈又是在床上醒来的,身下是柔||软的双人大床,身上是白色的被子,这场面,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啊,几乎都跟酒扯在一起。
他低头看自己,上衣在,裤子在,袜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