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团乱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正是他如今的写照。前一世他与胤禛斗得厉害之时,小九就曾毫不掩饰地指出过他心思过软,许多该下狠心的时候却是有些优柔寡断之嫌。后来事实证明却是如此,他想要那个位置,更多得是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不逊于任何人,因此拉拢手段有余,把别人往死里整却是极少的。
这一世从新来过,没有小九在一边提点着,他似乎又犯了老毛病。对于老四,他顾虑重重,远着不行,近着却不知哪里出了错,变成了眼下这个样子?
若是他早年更决绝一些,掐灭了那一丝刚刚兴起的苗头,会不会……
既然想不明白,胤禩索性也就不再逼自己去想,只慢慢地将精神集中于眼下几件重要的事情。
脖子上的痕迹朝服是遮不住的,那些瘀伤也许几日便好,但咬破的地方只怕会拖得更久些……也好,这些日子他的动静是大了些,正好称病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只是,额娘那里,数日不去,称病在家,只怕会累她担心了。
另外……
一个阿哥十几日不上朝,太医院绝不会坐视不理,若是他们遣了院判来诊脉,他却是不能推辞的。
思及此处,胤禩便吩咐高明去准备洗沐用用品,却是等到那捅中的水从冒着热气,一直到冷透了,才去了衣物如桶,咬着牙足足泡了大半个时辰,一直泡到嘴唇乌青、头晕脑胀才从桶里爬出来。
这一来一去,果然真的病了,不一刻便昏昏沉沉起来,额角也一抽一抽地疼。
下了朝,胤禛自然赶过来看他,却见他脸色难看地躺在厢房里休息,心里一疼。他自然是知道这人为何这般做的,本来他急匆匆赶来,也是为了这事儿,正要同他寻个由头避过太医院的诊治,谁知这人还是先动手了。
摸摸那人滚热的额头,胤禛脸色也不大好:“何至如此?”你怎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胤禩确实难受得紧,只好转移话题:“弘晖怎样了?那方子可是有用?”
胤禛唬着脸道:“你能不能少管点儿别人的事儿?你这样,就非要我心疼么?”
胤禩闭着眼不说话,但是耳尖又有些发红,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道:“皇阿玛岂是好糊弄的?既然是告了病假,自然应该真的病了才好,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