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婶是柳氏陪嫁过去的丫鬟,在徐府待了七年,徐长赢就是被她一手带大的。柳氏生下徐西陆不足几个时辰就去了,槐婶本想继续留在徐府照看徐长赢和徐西陆,却被张氏以备好了人手打发回了沧州,从此后就再未回过京城。
槐婶冲徐西陆点了点头,道:“当年小姐生下长赢小姐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在怀西陆少爷时,更是虚弱,好几个大夫都说小姐恐会难产。徐家老爷也是个真心疼爱小姐的,对小姐百般呵护,小姐有惊无险地过了八月。可就在快要临盆的时候,接到从沧州老家寄来的信,说……”槐婶抹泪道,“说老爷夫人相继得了重病,将、将不久于人世。小姐看了信后,几近崩溃,去求徐家老爷说她要回沧州,徐家老爷自然不同意,小姐伤心欲绝,动了胎气,这才……”
柳致维怒道:“我和夫人身子骨一直健朗,何时染过重病?!”
祁氏指着槐婶道:“淑儿都去了快二十年,你怎么如今才说!”
槐婶哭着摇头:“当年小姐骤然离世,只留下襁褓中的西陆少爷,我成天以泪洗面,既要照顾大小姐和小少爷,又要准备小姐的后事。我曾将此事告知徐家老爷,可小姐去后,徐家老爷像丢了魂一样,整日关在房内不吃不喝,谁说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后来,我被赶出了徐府,回到沧州见老爷夫人知晓小姐的死讯后,已是怆地呼天,我怎敢再说出此事伤老爷夫人的心啊……”
祁氏止不住地掉眼泪:“淑儿……我的淑儿啊……要不是淑儿,徐泰和能有今天?!徐泰和当年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淑儿为妻,可中了探花后转眼就娶了京城高官的女儿,又纳了个贵妾,才想起我们淑儿来。若早知道他已经成了亲,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淑儿跟他去!”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柳致维沉痛道,“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害得淑儿。”
“这还用想么?”祁氏哑声道,“肯定是那张氏搞得鬼!不然这些年为什么不让我们联系赢儿和陆儿?她是徐府的主母,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柳季渊劝道:“母亲,凡事要找证据,您这无凭无据的,说出去也无人信你啊。”
“证据……”徐西陆想了想,道:“槐婶,当年我娘亲收到的信,后来在何处了?”
槐婶哽咽道:“我替小姐收拾遗物的时候把那封信和小姐其他的信件放在一个木盒里。小姐去后,徐家老爷就把她以前住过的院子封了起来。那些信,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余戎北沮丧道:“如果害人之人就在徐府,这些年她肯定会想办法毁掉那封信。”
徐西陆缓声道:“至少我们已经知道那封信的存在。槐婶,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您去上京作证……”
“我一定去!”槐婶毫不犹豫道,“小姐生前对我恩重如山,只要我能为她做的,自然就没有推辞的道理!”
众人商量了许久,一起用饭时,祁氏等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气质高贵的少年公子,“陆儿,这位公子是?”
徐西陆怕说出宋衍卿的身份吓着了二老,便道:“这位是我京中的好友,宋公子。”
宋衍卿僵硬地点了点头,“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