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荆辅学的意思,莫非怀疑是我半途拦截你们,谋害四王爷的?”
“难道不是吗?”
“……”
安静的药庐中,两人沉默对峙着,连偶尔吹过的风都好像凝固了。
短暂的僵持之后,苏罗幽蓝的瞳孔收缩,避开了荆鸿的目光,径直走到那三排药碗边,扎破手指,依次向碗中滴了一滴血。
作为各自君主最信任的人,对于他们而言,有些事,便是心照不宣。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给你药引?”
“我们的人死了,对封楚没有好处,国师又何必得罪我们呢。”
苏罗道:“若无药引,伤患需连续服药三日方可清毒,而你昨天就与我说只需一日,你早就知道是我?”
荆鸿把九副药装好,随后端起另一碗给他自己熬的药,拧着眉头喝了:“最先怀疑你的人不是我,是殿下。”
“夏渊?”
“遇袭后,殿下在来这儿的途中就说了,一入封楚,谁先抓我们,谁就是杀害四王爷凶手,因为那个人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消灭自己的罪证。我当时还说他太过武断,后来证明是我错了。在断罪监看到你之后,我就更加确信你是那个引虫人,养虫之人身上的气味……多少有些异于常人。”
“呵,荆辅学不也是吗,我养的那些与你相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比如痴魇虫这种东西,我就只在典籍中见过,荆辅学却已是得心应手了。”
荆鸿没有接话。苏罗唤了人过来,把荆鸿做好的药送去给华晋中毒的那几名护卫。
当晚,萧廉等人就把体内的毒吐了个干净,神智也恢复了清明。
苏罗信守承诺,没再把荆鸿关在牢里,但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一个都没放出来,只是牢头们得了吩咐,对待这些人须得客气点,好吃好喝供着,不能打骂,也不用审问。
过了几天,荆鸿自己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苏罗终于点出了正题,他派人来请他入宫:“荆辅学,君上传你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