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舟却不敢相信。
顾青没有用言语给江心舟解释,他手腕转动,将水汽凝结成冰。这寒冰,就是之前他原本要用来对付丐帮长老唐不焕的寒冰。那寒冰轻飘飘一片,也很小,边缘锋利,薄如纸。顾青手腕一动,这寒冰就朝着昆仑派一长老而去,那长老下意识去挡,然而那寒冰势如破竹,钻入到这长老胸口的天池穴内。
顾青手腕再一翻转,又有数枚寒冰被种入这长老体内。
昆仑派长老大惊失色,下意识催动内力去驱逐。
而这寒冰呢,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寒冰,乃是一种暗器,名为生死符。这是从前顾青他大师姐巫行云,用来控制手下用的。这寒冰之上,附着阳刚和阴柔内力,或是三分阳、七分阴,又或是六、四分等等,所以说虽然只有阴阳二气,但是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再有这生死符种入手法也不一样,被种下生死符者若是擅自用内力化解,那只会自找痛楚。比如说若是其用阳刚内力去化解其中一张生死符,未解的生死符,像是在太阳、少阳、阳明等经脉中的,感到阳气,力道剧增,盘根纠结,深入脏腑,一发不可收拾;若是用阴柔内力,那太阴、少阴等经脉中的生死符亦会大大作怪。更何况每一张生死符上阴阳之气分量不同,旁人如何能解?
果不其然,这首当其冲的昆仑派长老一旦去内力驱逐,即刻就哀嚎出声。这堂堂昆仑派长老,当下疼到在地上打滚,豆大的汗珠涔涔不断。
旁人光是听着那惨叫就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寒。
云泽子脸白如纸:“你,你这是下了什么毒?”
“此乃生死符,并非毒药,却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顾青慢条斯理道,“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痛过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本来本座种下这生死符,一年后方发作,不想此人擅自用内力去化解,使得生死符发作不休。”
那昆仑派长老还在痛叫不止,众人哪敢不相信。接着众人还有唇亡齿寒之感,他们眼前一阵阵发黑,也难怪那魔头会解了他们中的迷药。
又听得那魔头道:“此生死符乃是本座经此一遭,得来的灵感,说来还得多亏江心舟你呢。”
昆仑派众人不由得对江心舟怒目而视。
江心舟:“…………”
顾青接下来,接连为昆仑派各人种下生死符,末了还道:“你们大可尝试用内力化解。”
昆仑派那个长老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们哪里敢尝试。
“甚好。”顾青略一颔首,“往后每年本座会派人巡行昆仑派,赐下镇痛止痒药,可保尔等一年安宁。”
他的言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昆仑派这次来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昆仑派的根基了,那么即便不想昆仑派就此衰落,也就是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得唯魔教马首是瞻。
掌门云泽子几乎一口血呕出来,他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想着等渡过这一劫,下了天麓山,就去找高人或神医来拔除这生死符!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少林高僧齐上阵,若是不了解生死符的运作机制,还有方法,又没有解除它若需要的药典,那根本就是徒劳。
还有,“尔昆仑派此次可是因祸得福,竟无一弟子折损在我天麓山。”
顾青这时笑道。
云泽子意会过来后,顿时眼前发黑。
昆仑派这次怕是要成为正教公敌,损失惨重的五大门派不敢再来招惹魔教,肯定会迁怒到昆仑派头上来!
江心舟比云泽子要冷静得多,他知道如果昆仑派想绵延下去,只有投靠魔教一条路可以走。这体内的生死符,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拔除的?
反正江心舟想来想去,竟然觉得依附魔教也没什么不好的。如今五大门派败北,道消魔长,往后魔教必是江湖第一大势力,自己提前成为了昆仑派掌门,想来魔教这边也不会对昆仑派多加干涉,虽说有所掣肘,但总比此时丧命来得强吧?
江心舟自认虽不是天纵英才,可也不甘心就此殒命。
于是在审时度势一番后,江心舟一俯身道:“弟子全凭教主吩咐。”
云泽子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他“你”也没“你”出个啥来,当头昏厥了过去。
顾青则是一抚掌:“好极。”
到此,顾青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魔头了。
等等,好像还差点火候,不过很快地,六大门派围剿天麓山一情,就以难以想象地速度往整个武林中传去。灰溜溜地下山的五大门派,倒是想遮掩,可他们根本无法遮掩,毕竟他们这边一个华山派掌门没了内力,成了废人;峨嵋派掌门凌风师太半死不活;武当派怀虚道长也受了内伤,门下弟子也被吸取了内力等等等的。更何况六大门派前去围剿天麓山,那么大的事情,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啊。
于是,很快整个武林都知道,六大门派围剿魔教一败涂地。那魔教教主修羽竟然以一己之力,掀翻了五大门派,连慧觉大师和怀虚道长联手,都无法拿他如何。又说修羽修炼的功法,太过邪门,竟然是吸取他人内力为自己所用,这才使得六大门派无功而返。
倒是没说修羽那日散功,算是给六大门派保住最后一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