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而迷醉的火
在胸膛里紧张而贪灼……”
她的手指顿了一下,隐约如同碰到燃烧着的火。
道尔顿追上马车递过来的东西不是书。
是写满字的本子。
道尔顿的字很漂亮,与他饱受诟病的肆意妄为习性不一样, 他的字笔迹干净利落, 每个字母都像在无人处悬挂在墙上的刀, 刀身清亮而又寂静沉默。字行里, 闪烁出锤炼刀剑时迸溅的铁火。
他问:
我该剖开哪几根肋骨
才能把心脏做成果实
任您驱群鸟啄食?
…………………………
黑色的浓烟在圣城的天空上盘踞。
道尔顿擦着枪,忍耐着空气中那股毛发、血肉、骨头和油脂混杂烧焦后的古怪味道。恐怕没有比这更不详, 也更让人反胃的味道了,但久了也渐渐就习惯了。
他没有将圣城的大火彻底熄灭,而是设法将它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 并保持它不熄灭。
在搜查病人进行隔离时,必须几个人一组,他们没有那么多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和斗篷, 只能尽量用面具或者布蒙住自己的口鼻, 双手。假如一间房屋里的人全死光了,便将尸体运到城市东北集中烧毁。假如有病人或者与病人、尸体接触过的人,那么就带到集中隔离的地方去。之所以几人一组,是因为他们要互相监督,如果搜查过程有同伴不幸感染, 就要立刻将他也隔离——亦或者处死。
这些都不容易。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 人们往往会做出种种毫无理智的事:患病的人有的不愿意到隔离区,他们会想法设法的在路上逃跑;隔离区每天都有病人企图冲出来;情况更为激烈的时候,会有暴动的人群组织起来, 试图冲击城门的封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