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因为不喜欢被打扰,所以玲珑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好。
那边愣了一下,随即尴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像打错了。”
玲珑没等他说完话啪的就给挂了,顺手还给这号码拉黑了。陈瀛州百忙中探出头问:“谁啊?”
“不知道,说是打错了。”玲珑撇撇嘴,“所以我就把他拉黑了。”
陈瀛州笑起来,“打错了没关系哒,你不要生气。”
“我才没有生气呢。”玲珑把他的手机放在手里一抛一抛,“连电话都能打错还能干点什么呀!”
她垂眸,眼神冰冷,陈瀛州完全没有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而再次抬起头时,玲珑又是往日里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了。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煮好的面被盛到碗里端了出来,手机才又一次响起,这回又是个陌生号码,陈瀛州担心爱人又被惹毛,赶紧自己过来接,他原以为又是打错的,毕竟平时除了领导跟学生家长没人找他,结果电话一接起来,他就愣了,手里正拿着筷子呢,都忘了放到桌上。
玲珑察觉到不对,抬头瞧他,陈瀛州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喜怒不形于色那套他学不来,因此玲珑很快便看见了他的无措、慌张、还有茫然。
她站起身,劈手夺过电话开了免提,那边还在说呢:“……所以我就想着你今年要是有空,回来老家看看吧,怎么说我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你心里再怨我,我也是你爸……”
陈瀛州喉头微动,求助地看向玲珑,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多年不联系的父亲说话,但他早已过了渴望父爱的年纪,从父母离婚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他们都不想要他,因为他是个累赘。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反目成仇,为了能够给甩掉这个拖油瓶,互相攻击辱骂对方,小小的陈瀛州躲在自己房间,捂住耳朵也没办法听不到。
记忆中看见自己就暴怒的父亲居然也会如此平和地跟他联系,问他过年了要不要回家看看,陈瀛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惯常不会拒绝人,可能是很少被善待,因此遇到些许善意,便总想着千百倍的回报。
玲珑则没那么多顾忌,她可不把陈瀛州父亲当成长辈,嘲讽道:“二十年了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来就开始打亲情牌,干嘛,你在这演家庭伦理剧呢?要是真的想和解,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给钱最实在,我们在一线城市过得可不容易,衣食住行哪里不要钱,你好歹也是陈瀛州爸爸,资助点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