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殊就知道他想知道这个,有点小得意道:“这是一种蛊,叫同心蛊。在南川,这种蛊是一人对另一人求而不得才用的。到燕国,变成用来证明两人爱的至死不渝,若是一对有情人种下同心蛊,那便是要日夜相伴,超过半日不见,双方会被折磨致死。”
宁逾白眉头微皱,不觉得他会用这东西。
“从哪弄的?”
燕云殊又往他那边挪了些,凑的更近:“假的。这是我让林阆做的印记,只是当时看见文献,说同心蛊的印记好看,才选了个羽毛,没想到误打误撞还帮上忙了。”
宁逾白发觉小皇帝背着他做了许多准备,恐怕这印记是为了防止留在宫里那个冒牌货叛变。
似乎在来永乐前,燕云殊对此行的不太平早有预料,有些时候超出范围,无法掌控,才闹出这许多事情来。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呀。”燕云殊说,“别自己乱想。”
宁逾白看了他一眼:“怀疑谁是天世教教主?”
燕云殊眉眼微垂,语气低落却很笃定:“不是怀疑,已经能确定。”
“燕穆清?”宁逾白直白问。
燕云殊似乎被戳疼了心,眉间多有烦躁:“我想不通她为何要这么做。”
宁逾白在这刻思绪飘到很久以前,很快又拉回来:“总有她的理由,且是她认为很正确能为之赴汤蹈火的。”
或许是重生再归来的缘故,他对燕穆清的感情并不如上辈子那般浓烈,只是在得到影卫递过来的消息时,有那么瞬间很想回到盛歌,追问一句为什么。
可后来冷静下来又想,做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淳于璞是燕穆清的儿子,尚且心怀不轨,难道做母亲的会一无所知吗?
况且燕穆清也并非像盛歌名门秀女那样,成日里养鱼绣花,相夫教子。
从他记事起,这位退出战场曾被誉为果敢有谋的女大将军还很强势的要求淳于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朝中局势,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半点不像是退出之人。
那时他还年幼不
懂事,偶然听见,便当燕穆清在处理公务。
渐渐长大后,燕穆清便不在他面前提及了,时光飞逝,长大带来的沉甸甸烦恼让他忘却那些事。
这时恍惚记起来,许多事变的有迹可循。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那位操控的幕后主使在身边,自欺欺人的不去往燕穆清身上想。
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用立后一事小做试探。
燕云殊恍惚:“她不想让我活着回去。”
宁逾白想到自己的准备,多有不忍:“她不会成功。”
“你是不是和房首辅敲定了什么计划?”燕云殊问。
宁逾白低声:“让他帮忙多注意长公主的动向罢了,他与长公主有师生情谊在,最多能保持中立,无法做到偏向哪一方。我的人在竭力寻找长公主这些年插手朝内事务的证据,包括她此次发出要杀你命令。”
燕云殊突然一笑:“这是你早在我决定南下时就定下的吧?是不是还放出过其他消息?”
宁逾白温声:“在保证你的安全前提下,放出过。”
如若将消息捂得太严实,让燕穆清和淳于璞一无所获,他们又要如何抓住狐狸尾巴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这是场下圈套和到底钻不钻圈套,要不要在圈套里面反杀的故事。
燕云殊:“仔细算来,他们比我们优势大,你怕不怕输?”
宁逾白:“要是怕输,就不会答应你出盛歌。”
是的,如若怕,他留在盛歌坐镇,是最好的选择。
宁逾白人都过来了,快要被他套牢在手里,便不存在怕不怕的问题。
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是燕穆清这件事,该让燕云殊感到悲伤或者痛苦的,但出乎意料,他意外觉得还行,大抵是有宁逾白在身边,对方无声支持和陪伴,很大程度减轻他的痛苦,也让他有正面结果的勇气。
待回盛歌,就是他对上燕穆清的时候。
在这之前,他必须想办法和房经赋好好谈一场,找到对宁逾白有威胁的东西。
是以,他还不能急切的和燕穆清撕开脸皮,为防万一,他好像不得不见见淳于璞,最好将其拿捏在手里,让燕穆清不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