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厕所里。”

那里没有摄像头,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瞎编。

“声音呢?他的声音你熟悉吗?”

“他没说话。只给我看了文字。”

这段照例是实话,沈听澜说得很自然。

“你就没追问他什么?”

“追问了,但是没得到答案。”沈听澜还是摇头,“当时已经到了入场考试的时间,我也不能一直看着他,就不了了之了。”

“你觉得你爸的消息没你考试重要?”

“我……你怎么说话呢你?”沈听澜数日里的不耐烦和委屈一齐涌上来,“突然冒出来个人,你能想那么多?再说了,他只告诉我让我紧着点儿用钱,又没说我爸遇险了,我第一时间能反应得过来发生什么了吗?我平时又不关心我爸的公司!我是想查,但是查不到!我谁的电话都他大爷的打不通,你们能查就去查,别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我爸的事儿一点儿都不肯透露,让我讲讲讲,我讲个屁啊!”

他大发了一通脾气,而对方没找到他的破绽,也发觉从他这儿真的问不到什么,就让他离开了。

出了警局,他有点想回家。

家里没人,回去看看也是好的,起码有种归属感能安慰自己。

可是待到坐上车,他却又想起,自家可能已经被监视了起来,回去只会增加嫌疑而已——要不老头子怎么会交待他不要乱跑呢?待在公寓里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沈听澜不情不愿地回到公寓,感觉头皮发麻。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很多,他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沈大海会不会回来,而外面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他连去挖掘探寻都做不到,只能干等。

干等的滋味非常难受,因为只要停下片刻,他就会忍不住去想象事情的各种可能性,可是艺术馆的情况足以让他小中见大,所以那些可能往往是坏的多,好的少。

那些想象让他备受煎熬,他宁愿现在就出一个结果,但是面对眼前凶多吉少的境况,他没法说出让他爸“回来受审”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