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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雁升来医院的次数多, 贺中鹤觉得他非常轻车熟路。

路过耳鼻喉科的时候,还能想起来半年前夏天那时候,石宇杰躺病床上说, 你猜我在耳鼻喉科看见谁了。

挂完号坐上电梯到了四楼, 神经外科科室里只有三名医生坐着, 没病人。

这让贺中鹤放松了一些,在医院里最怕见到血赤糊拉的场景和病痛中的人。

简单说明情况后医生也建议做ct, 毕竟万一摔不巧真颅内出血非常可怕。

贺中鹤对颅内出血没什么概念:“大夫, 颅内出血严重吗?”

“这个得看情况了, ”医生斟酌用语, “先去拍个ct看看吧, 出诊断结果再说。”

贺中鹤没听出个所以然,谢了大夫出了诊室,雁升的心却一点点悬起来。

站在ct室外, 雁升脑子里一片空白。

之所以能比贺中鹤多想一层过来做ct,是因为他身边有过这样的事。

小时候朱玲有次被雁德强用相框抡了, 那时候他还小,朱玲在他身上发泄的怨气还不至于让他意识到“妈妈也是危险的”, 只能隔着玻璃在外头哭,好在虚惊一场, 只是脑震荡。

再就是他一个初中同学翻一楼栏杆摔了下来,不高, 但头侧着地,当时以为没事儿, 只觉得头疼,结果危险期第四天突然脑水肿,出血, 没救过来。

他现在站在ct室外,听着仪器平直而机械的滴滴声,胃紧张得攥成一团,喉咙干涩发紧。

不敢想,不敢把贺中鹤跟这个联系起来。

好像一下子回到小时候那个深夜,朱玲被抬到ct仪上,看着机器在她头上方轰轰运转,朱玲一动不动,他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抖,只是哭。

现在是贺中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