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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子道:“裁判让老青当吧,他跟圈子里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保准公平,嗯,有没有人玩外场?”视线扫了院子一圈,见无人言声,航子耸耸肩膀:“今儿人不多啊,算了,来,把我的黑红牙请出来吧。”

那叫小柳的孩子立刻献殷勤般地捧着罐子送到老青面前,一走过笼,老青将蛐蛐儿提出来,缓慢放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透明玻璃缸里,这斗缸是专门斗蛐蛐儿用的,比罐子大,四周透明,方便旁人观赏。征求了袁雅珍的意思后,老青一抬手,也将她的蛐蛐儿送入缸中,不过,缸体正中心插着一个塑料板,两只虫儿一左一右,还无法与对方相遇。玩蛐蛐儿的讲究很多,这叫适应场地。

趁着这个时间,凯子色迷迷地看了眼袁雅珍的胸脯:“出多少?”

袁雅珍厌恶地瞥瞥他:“……三万。”

“先等等。”航子皱眉掏出一张纸条,道:“这是你给我写的八万欠条,玩之前,是不是应该把账清了?不然你一张张地无限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那可不行!”

“玩完这把!”

“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儿,如果这样,我可把黑红牙收回去了,你爱找谁玩找谁玩。”航子作势就要让凯子拿回蛐蛐儿。

袁雅珍一咬牙,看向了我这边,小龙也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我。

我心中一叹,从纸袋里取出八沓百元人民币扔到桌上,一伸手:“欠条。”

航子颇感意外地瞅瞅我,把钱一揽,笑着将欠条给了我:“你是她朋友还是她亲戚?”

“跟你有关系吗?”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欠条揣进兜口。

袁雅珍感激的眼神看了过来:“待会儿会还你的。”说罢,她做了个深呼吸,一定神儿,面无表情地盯着航子道:“……赌注变了,二十万,敢不敢?”如果是三万的话,赢了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万一输掉了,航子也没准不和她赌了,恐怕是考虑了这些,袁雅珍竟直接孤注一掷地说了个她无法支付的数目。

我道:“袁姐!你!”她一抬手,示意我不要劝了。

航子和凯子哑然失笑道:“连八万你都付不起,还要二十万?”

袁雅珍沉着脸道:“痛快点,一句话,来不来?”

航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下下敲着桌子,突然抬头道:“好,二十万就二十万,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知道,我们兄弟俩不缺这几万几十万的,如果你输了,还不起再写欠条的话,我可没心思等你去凑钱还钱了,咱们按天算,一天五千,也就是说,倘若你输了,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你乖乖陪我玩四十天,账目一笔勾销,很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