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她的眼神看,我想她八成觉得不少了。毕竟,很多平房拆迁的住户,即使在拿到拆迁款后,也不够跟四环内买套房子的,还需要自己加上不少钱。要知道,北京的房价,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贵。
我道:“我以为这个价钱已经很合适了,您想啊,谁也不清楚以后的政策和房价会怎样,万一跌了呢?万一福利下来了呢?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住上楼房再说,早享一天清福,不比什么强?您说呢?”
王女士坐到床上不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
王先生点上红河烟抽了两口,摇摇头,默然不语。
一百六十五万确实是个很正统的价格,不高也不低,看着他俩的表情,我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在考虑什么。
果然,抽完了这根烟,王先生说话了:“价钱还是低了,小伙子,我也不瞒你,我丈母娘那边还有一间空房,面积虽不大,但足够我俩住的了,我们也早就打算好,如果拆迁的消息一到就搬去那里住,然后拖一阵子。”
抛去开发商的定价因素,还有一个问题能很大程度影响拆迁款额度——钉子户。我家西面和平门一带前几年拆迁时,就有很多家人耗着不搬,有的拖了一两年,有的拖了四五年,后来搬走时,据说都拿到了比别人多不少的拆迁费。
见俩人已经有点心动的意思了,我一琢磨,笔在纸上又写了个价儿:“您也应该知道,钉子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是,有的人耗着耗着是拿到了比较不错的拆迁费,但也有很多人分文未得,现在平房还钉在好几栋高楼大厦里呢,这样,我给您一个最后的价格,一百七十万,如果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王女士看看王先生,拖鞋在下面踢了他一脚:“……一百七。”
王先生吸了口气,又点上支烟抽了几口,不多时,他一咬牙:“好,什么时候过户?”
我心定道:“明天早上吧,到时我拿着证件和钱来。”
想一想,我这一百八十万的款额最近确实很闲,跟其他捡漏事件并不冲突,买房也就买了,对我几乎没有影响,仅仅损失一点银行利息罢了,但那埋在她家地底的箱子,对我却非常重要,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利润,岂是点利息可以比拟的?
我怕王女士两口子改变主意,第二天就早早与他们签了个协议合同,然后去办了过户手续,又将钱打进了他们的账户。
在我的催促下,他俩也很速度,马上叫来了搬家公司把家具电器等物件搬到了王女士母亲的空房里,只留下了几件价值不大的家具,比如一张用红砖头惦着腿的破双人床,比如那掉了漆的大衣柜。最后,我又腆着脸让他俩留下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王女士很痛快地答应了,和一百七十万巨款比起来,这些小玩意儿还算个事儿?
下午。
我在门口一个推三轮的流动商贩那里买了盒凉皮,那回牛街平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