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寒越想思绪越乱,他说不上来自己是震惊多一点还是恐慌多一点,甚至还纠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掌心中男人的钱包已经在他手里捂的湿热,皮革上汗津津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裴鹤之才终于包扎好走了出来。
他半裸着上半身,为了用绷带覆盖住背后极长的伤口,整个上半身都几乎被缠满了,只露出一双胳膊,与裴鹤之平日里穿上衣服翩翩公子的打扮不同,手臂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野性又充满张力。
他才一出来,顾念寒就倏地站起身子,连带着脚下的椅子都晃了一晃。
裴鹤之好整以暇地看向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就连平日里那点时常浮现的病美人的气息都消逝全无。
他走过来,摸了摸顾念寒泛红的眼角,声音里含着疲惫的沙哑:“怎么哭了?”
表情可以伪装,但是声音无法,顾念寒因为他这一句话顿时就更加心痛起来。
顾念寒往日都冷面相待的一个人,要想在他脸上看到恼火都很难,更别说是悲欢喜乐了,确实有些无法想象他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但实际上他就连哭都很含蓄,并不会像别人那般大悲大喜,只是安静地默默掉眼泪。
倒是顾念寒自己略略一怔,胡乱抹了一把脸,不出意外地抹了一把湿,原来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那一瞬间顾念寒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裴鹤之看见自己这幅丢人的模样,挣开对方的手,微微侧头将脸藏在了外套下。
医生大概是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他走过来拍了拍顾念寒的肩膀:“你的alha没事。”
由于不习惯与他人碰触的关系,顾念寒在医生接触的那一刻身体一僵,又听见对方说:“不过伤口还是不容小觑,为了防止感染,建议在拆线之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裴鹤之道:“不必…”
又不是什么致命伤,也不是不能动,原是想说没有住院的必要,未曾想顾念寒反应比他还快:“住几天吧,住院费我来。”
他愧疚地咬了咬唇,嘴唇上立马就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