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帮鞑子昨儿才派人盯稍咱们商队的假粮草,今夜就要突袭了!”
“走,”老将军提剑大笑:“防得就是他这一手!”
前有蹄声四起,刀鸣出鞘。
后有商队奔逃,往地势更低处四处溃散,恨不得钻进草鼠掘的洞里。
近千人的浩荡商队,竟然连货物都顾不上了,惨叫的惨叫疯跑的疯跑。
“哈乌阿拉(杀)——”
“阿拉!”
遥遥地听见一声异族喝令,夜色里千骑擎了火把,如疾行的幽灵般杀了过来!
三军各布置东西南三处,在凹处地形里左右埋伏,便是步兵队伍都掩身于疯长过人高的秋草里。
也就在马蹄踏翻粮车,空箱子翻落四散之际,南方突然传来尖锐的唿哨声。
鞑子先锋勒缰欲看清来敌,眼前却炸开犹如天雷的火光!
炮轰枪鸣声破空而至,像是要轰开人脑壳耳膜般直直向前!
再精良的蒙古战马也抵不过轰鸣炸响,登时惊慌四逃,哪里还管脚蹬子的指令。
“骨於乎(快跑)!!”
“噢既够击(他妈的)——”
后方却有暗兵封路,长戈横于马前!
神机营埋伏一千,前后调动骑兵三千,竟封了他九千的兵马!
再杀进去,不少鞑子骑兵被惊马颠下,骨碌着乱滚一通!
程潮还没来得及开口拦一句,柳承炎已经提刀杀了出去。
锦衣卫暗骂一声皇上真他妈不要命了,一蹬马肚紧追其后。
柳承炎习武多年,直至今日才领会□□的妙处。
不说斩马,便是一提一勾,都能生生将那大胡子人掀翻在地,铁蹄踏过胸腹便已失了半条命。
他杀心既盛,屠的也是欺凌边陲良民的恶骑,下手更不留情面。
长刀且翻且旋,使个刀花的功夫都能反手再捅死一个骑兵。
热血溅在脸上是烫的,连心脏也一并烧了起来。
程潮本是领着暗卫过去左右相护,冷不丁被斜前方一个人头砸到肩头,差点跟那脑袋大眼瞪小眼。
“小心点!”商将军扬刀大笑,又策马冲至更前。
鞑靼骑兵半数被惊马轰乱,半数负隅顽抗,还有通使挥舞着旗帜用鞑靼语高呼投降不杀。
惊鸟乱飞奔兽逃散,竟还有利箭越数百步而发,直取刀兵人头!
柳承炎扬刀斩下又一铁骑,刀尖一挑还夺了他镶着宝石的短匕,冷不丁有利箭擦肩而过,贯穿前敌双耳。
他反身骤望,看见火光下商启香挑眉示意。
十六七岁萍水相逢,竟在硝烟箭雨中又见一面。
“好箭法!”
他大赞一声,驭马向前,杀进敌阵深处。
此时此刻,冯将军站在高丘之上,令号手换信再令。
“对了,”他还不太习惯皇婿的假名,停顿几秒道:“此刻尚有两万军马按而不动,时刻应对后续军情,叫刘……焰切莫惊慌,时刻退兵另行。”
下属白着脸道:“刘公子早已杀进去了。”
“什么?!”
“他第二拨行军时就跟了出去,现在在跟商将军往西北追鞑子。”
冯征虏一巴掌拍人脑袋上:“这不早说?!”
“方才您在忙着调阵啊……”
前后一番,花了快两个半时辰,鸣金收兵时天已大亮。
九千鞑子降了近千人,其余或死或逃,倒是斩获蒙古战马八百余匹,缴获狼刀长斧两千余把,各个都是精淬过的好东西!
更妙的是,有降将身怀羊皮画的阵图,搜身时从靴子里掉了出来。
那里头不仅画着各部分布,还记了兵库帐篷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