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温凛的感冒痊愈了,而情人节也近在眼前。
如傅观宁之前自己提到的一样,温凛确实有意在情人节那天见面,还按约定好的那样,提前同他说了地点与具体时间,并且欲言又止地询问了他有没有另外的计划。
傅观宁淡淡地笑笑:“没有。”
温凛点头,什么都没说,露出一种赞同的表情。自从那晚醉酒谈天过后,他就发觉温凛对他的这份暗恋并不看好,也不知是冥冥之中有所察觉,还是因为看不得他犯傻。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得开始打扮自己了。
傅观宁拿着塑料碗,站在浴室里调着漂发药剂,边调和边研究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
发顶一圈早泛了黑,细软有光泽,跟下面哑光的雾金亚麻差别过于明显,在他的概念里,这已经是不修边幅的表现了。
最开始不是这样的,黑发刚长出,他就自己悄悄动手染了一回,染得很不错;可是前阵子他一直忙着做吃的,在厨房里一戴上水饺似的白色厨师帽,他便把自己忘了个干净,心里只剩对食物的雕琢,以及对丈夫品尝过后可能露出的表情和称赞的话语的幻想。
然而作为温家的媳妇,他是不能只待在厨房的,甚至,比起做饭做点心,他更需要做的是注重自己的形象。
傅观宁将拌匀的药剂一点点细致地抹在头发上,戴上浴帽,把头发全部装进去,然后脱下手套,洗干净手上的气味,走到衣帽间挑衣服。
他边挑边想,自己还是更喜欢做吃的。甜美的糕点放在温凛面前,温凛会领情,会真心实意地赞赏。而他新生的头发没有得到过温凛的目光,仿佛他在家时是美是丑都无所谓;他晚宴上精心挑选的服装领受的也不是赞赏,是检阅。
而他这次精心打扮过后,为的是去拍上几张照片。他在情人节里扮演的角色是丈夫和他白月光会面的桥梁。凡人自下往上看,觉得乌鹊桥壮观非常,至于牛郎织女,他们本来就踩在鹊桥之上,又何须看。
想到这里,傅观宁就想再点一份变态辣鸡排,吃得涕泗横流,哭个痛快。
但还是算了,再经历一次那样的胃痛,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好气色就没了,没了他就不好看了,不好看就会糟蹋和丈夫合影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最多也就两次,溜走一次,以后就难说了。
约会地点在a市最高的建筑的最高层,浮云酒廊。
建筑物高高耸入铅灰色的云层,观光电梯飞升,傅观宁只觉得两耳生风,热空气夹杂了一丝微冷掠过他的颈,一晃神,电梯门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