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浩放下身手,躬身朝她近前,别有意味的改了几句唱白:“一不为官二不为宦,为的是那家和安宁和夫人啊。”
常娆瞪他,只觉的这狗东西油嘴滑舌:“说人话。”
萧君浩摸着下巴笑:“屋后给挖水池子的小子里头有管城来的,天天在那儿哼哼,我听了几天就上头了,你觉得不好听啊?”
常娆道:“戏是好听,只是你唱的不对。”
“怎么不对?”
常娆以指腹抹去他脖子上沾染的黑灰色无子,在手中搓开,貌似不经意的细看一下,又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附上另一个胳膊,把他勾近自己。
笑吟吟的道:“我是听过原词儿的,你可别哄我。”
萧君浩顺势把人抱起,反客为主,坐了她刚才的位置,道:“原词儿是什么,你说,我听听。”
常娆绣鞋磕在他的小腿,漫不经心的道:“邵武林家老太爷前些日子复起进京,怕是已经选出了他要扶持的储君。”
她眼睫抬起,看一眼他面上的神色,继续道:“今上活着的儿子里头,唯有代王、齐王儿子。代王虽被薅去了太子之位,然当年先太子那事儿,虽为兄弟相争,但也是党派牵连,林家老爷子自与代王一党有不共戴天之仇,瞧你眼下神色暗淡,自然林家这朵锦上花没落在你们这处,那肯定就是齐王得着了去。”
这人虽说浑起来没边,但是在此类事关青州那边的大事上头,可不会因喜欢她这些胡话而乱来的。
萧君浩舔了舔嘴唇,无奈的敷衍道:“夫人真棒,叫你猜中了。”
常娆脚下又磕他一下:“可这没道理啊,你不是说了,你们那位七爷是先太子唯一的血脉,于情于理,林家老爷子也不该舍近求远,去选别人啊。”
她虽不懂政事,但也知道,远近亲疏这些,放在官场一样适用。
萧君浩捉住她作乱的双脚,常娆惊叫着跳起逃开:“你别摸我,好好说话不成?”
“是你先不好好说话的。”萧君浩勾手教她回来,“你是跟谁那儿学来了这些精致,美妙的厉害,叫我魂儿都丢了,怎么好好说话?”
常娆得意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前跟辛荣姐姐一起,我只学会了打你骂你,这不新结识了另一位姐姐,我也要好好学学怎么哄自己的外室。”
萧君浩脑子转了一下,道:“新结识的姐姐?就是前些日子女扮男装给你做小白脸的那位?”
常娆点头:“嗯,她也养了个一个外室,只是没你模样好,但叫我那姐姐哄得五迷三道,两个人和和睦睦,坐在跟前就叫人好生羡慕。”
常娆一向不吝啬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触,那日见陈志高对苏南枝予取予求的样子,她心里羡慕是真的。
两下比较,她自己也能瞧出来平日里自己对萧君浩的态度有些不好。
人心善变,今日他逆来顺受,未必以后也会这般顺服,又加上眼看着他加官进爵,眼界自然宽阔,免不了要生出二心。
她这个外室用的顺手,多不打算再换旁人,还是得好生维护,不能教他被别的妖怪拐跑。
萧君浩只见她脸上神色明灭,一会儿的时间就变了多个情绪,只当她是在想些为难的事情。
笑着揶揄道:“谁家的夫人啊,能跟你有一样的喜好,回头领着我也去见识见识,日后你要是三心二意,再领别的兄弟进门,我也好有个能够格另投奔的地方。”
常娆才起了要好好哄他的念头,就有听见这狗东西嘴里有去找别人的念头。
她脸色一沉,也不再笑脸哄他:“这才风光了几天,你就有别的心思了?”
萧君浩拉着她撞进怀里,脑袋在她心口蹭了一蹭,笑着道:“这不是眼看着七爷那边要出乱子,日后万一齐王登基,就连宣平侯府都要被疏远,我怕自己被革去官职,你嫌我吃软饭。”
常娆捧着他的脑袋,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你吃软饭的时候多了,不差后半辈子。”
这会儿原本应该说些叫人动情的话,可她就这么生硬的随口一句,到叫人眼圈红不起来。
萧君浩笑着仰头,噘嘴跟她索吻:“再亲一下,抚慰我那备受打击的小心肝儿。”
常娆反坐在他的膝上,膝盖跪在他身下的凳子上面,却不亲他,两只手各揪起他的耳朵:“安抚完了叫你去伺候别人么?”
萧君浩贫嘴道:“说好的温柔待我呢?”
常娆堵住他话多的嘴巴,亲了许久,才用喑哑的嗓音跟他道:“小骗子喜欢的人也是个小骗子。”
萧君浩狠狠的打住了她的一番小骗子的诡辩,在她口腔掠夺着每一寸空气,常娆原是想霸道的拿捏住他,可却势不力敌,结果教他给占了上风。
萧君浩把人抱起,稳稳的撑起她的腰身,他做狠的咬她耳垂,哄着道:“以后不准再拿小骗子说事儿,银子我肯定叫他们还你的。”
常娆被他吻得失魂,她抬起如水的眸子,脸上洇晕着彤色,咬着唇,努力的想了一下,才点头应他。
萧君浩最爱她这副带着霸道滋味的可爱模样,长臂一揽,抱着人进了寝间。
常娆许久没有见他,心里其实也多想念,自然也红着脸勾紧了他的脖颈。
只是嘴上却要说着叫他不如意的话:“你都惦记了别人去了,还……”
“闭嘴。”萧君浩闷声怼她,低着头去胡乱啃她脸颊。
她爱牡丹颜色,就连沐浴梳妆,也要拿红艳的牡丹花来做脂粉,身上带着淡淡的蕊香,他唇齿解开衣带,就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你轻点儿,轻点儿……”常娆指甲掐在他的胳膊,眉间微微蹙起,“你胡吃海塞的跟他们都学了些什么,怎么莽撞的像头倔牛?”
她身上肌肤娇嫩的厉害,稍有使力就要留下印子,如今她还没跟沈家和离,留些什么叫人瞧见了,不好说得清楚。
萧君浩眼底含笑,吃进她推在自己脸上的指头。
常娆挣扎着从他唇齿间救出手指,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又东城失守,她摸索勾住他按在肩头的大手,与他食指相扣,语气中带着哭意:“君浩,饶了我吧,我受不住的……”
萧君浩一个月余没有摸进常家老宅,今天又碰上她这般颜色,打他进屋落锁藏钥匙起,就没打算教她今天从这屋子里出去。
“喊夫君。”
“饶我这次吧……”常娆语气里已经带着哭意,他力道本就大的厉害,又多了三分威武,这会儿她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喊我夫君。”萧君浩只咬紧了这句,哄着她道。
明知道他是故意使坏,可常娆真要哭出声音,贝齿扣唇,矜持片刻,才委委屈屈的小声跟着他念了一句:“夫君……”
那一句话出,萧君浩只觉得自己即刻死了也是值得。
他自禅房自荐,就入了这女人拿蜜糖编制的牢笼,再也挣脱不出。
“夫君。”常娆得了缓和,眉梢微挑,想要夺回原是属于自己的主动,她指头梳进他的发里,与他青丝相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