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芬点点头,当年这位堂嫂子的苦处,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甚至连她都不明白,为啥堂兄弟非要她不可。家里每个亲戚,便是地里活儿需要人帮忙了,你都找不到人。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有本事,能将日子过得好,过的比谁都好。
杨金花手里提着东西,思绪倒也飘到了从前。这一路走来,太过不易,而如今的日子她当真十分满意。说实话,家里的那么些秘方,想要挣银子,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可她只想要安安稳稳的。
家人平安,对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穷人乍富,则有内忧外患。
小姑子家住的不算远,她跟陈芬特地挑的吃过饭的时候来的,就是不想留下用饭。
姚永翠当年嫁的不远,男人家境不行但好在人比较老实,若有什么事情,离得近了,家里人也好搭把手。谁知道,这女婿老实过头了,面对儿子像孙子似的,也管不了,最后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姚永翠男人姓钱,叫钱大年,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两人刚成亲的时候,日子倒也好过了一阵,可过了不到三个月,钱大年的哥哥弟弟已经出嫁的妹妹,就全都来打秋风,他的爹娘偏帮着,姚永翠撒泼也没用,男人拖后腿,她本也不是多强硬的人,两人的日子生生给拖垮了。
后来儿子出生了,钱大年倒是稍有醒悟,不再对那些人予取予求了。可他予取予求的对象,变成了他儿子。本该是慈母严父,结果这儿子都快骑到当爹的头上去。
小时候姚永翠还能管两句,大了根本不服管。
儿子游手好闲坑蒙拐骗,自己看对眼的媳妇儿,同样好吃懒做。现在孙子也同样不学好!本该是享受儿孙孝顺的年纪,却愣是比年轻时干的还要苦。
说起姚永翠,陈芬就说道:“要我说,就不该管她那个败家子,趁着现在还能干的动,赶紧存几个铜子儿,省的往后棺材本都被那败家子儿给败了。”
杨金花说道:“她要有这个魄力,也不会将日子过程这样了。”
男人老实,就该想办法将男人捏在自己手里,利用他这份老实,叫他除了自己的话,谁的话都不听。儿子不听话那就打,打还不听那就断了他的粮食,再不听赶出去几日,且看他怎么办。
要男人实在没救,和离都比现在好。
谁不是苦日子过来的呢?也不是没有机会挣扎出来。
说到底,那都是各人的生活费,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旁人置喙不得。
到了钱家小院子门口,杨金花大嗓门叫了两声,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开门,这是姚永翠的大孙子,就是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孩子。
“两位舅母好。”
“嗯,去吃糖吧。”杨金花和陈芬,各自摸出一些麦芽糖出来,使用油纸包着的,特地带来算是给姚永翠他们家的孩子吃的。
进了屋子,一丝药味儿也闻不见。
陈芬诧异道:“不是说腿都给摔断了吗?咋没有药味儿?不用敷药吃药的吗?”
“别说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里头钱大年正守着姚永翠,给她擦脸,又给她扇风,听她喊疼还要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