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年就这么匆匆溜走了,二十岁的我不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看出了师姐对我的爱慕,也撞见了姐姐压倒大师兄时满脸鄙夷的样子,大师兄淡漠的表情越来越少,他开始喝酒,醉了总会坐在我的屋子里一夜到天亮,山上唯一没有变的是师父,他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无论底下弟子们闹的多大都泰然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直到那一天,师姐向我表白而姐姐差点强X了我。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姐姐压在我的身上对我说,她要毁了我,身为她的半身,她不会杀我却要毁了我,让我和她一起恨,一起生活在地狱里,所以我没有资格得到幸福,永远都没有。
直到那时我才懂了,为什么她要折磨大师兄,明知道大师兄对她动了情却依然毫不留情的伤害,因为她知道,我在乎大师兄,我拿大师兄当成了与她一样的亲人,身为姐姐半身的我不应该有除她以外的亲人,其中也包括救了我们并养育我们长大的师父。
是师姐救了我,姐姐被师姐带到了师父那里,可师父最终还是没有重罚姐姐,只是将她囚禁在地洞之中面壁思过。
半年之后,姐姐出来了,她是被大师兄偷偷放出来的,那晚姐姐答应了大师兄会和他远走高飞,但姐姐骗了大师兄,她没有走,反而……杀了师父,就在我的面前,用她心头血养的蛊王控制着大师兄将长剑刺进了师父的胸口。
我混身冰冷,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恨,恨姐姐为什么执迷不悟只想着人性的恶,恨自己无能,明明就在眼前却救不了敬爱的师父。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恨意,师父笑着朝我摆了摆手,他问我可还记得他那天说过的话,我点头,他又对姐姐说,她动谁都不能动我,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劫,若是她还想强X我会立刻死去,最后师父安抚着表情木木然然的大师兄,告诉师兄他不怪他,一点也不怪。
再后来,耳边轰然炸响,我看着师父用自爆的方式将师门重宝引爆,接着我们几个人就一起掉到了天香国,这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家。
多可笑,就因为我们是从天而降的,就因为姐姐神奇的功法,所有人都认定了姐姐是仙,是上天派到人间的使者,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老天在帮姐姐,以她对男人的恨,拥有了如此崇高的地位,又是这么个女人当权的国家,怕是这里的男人第二天就会死绝了吧?
可是下一刻我就发现了一个秘密,我们三个人竟然都离不开那座山,活动的地方只有整个山上下,我笑,笑的姐姐几次想杀我却又不敢动手,大师兄也笑,滴滴血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大师兄了。
空荡荡的山上盖起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宫殿,我被安置在了后山最为偏僻的地方,我被姐姐废去了武功,我没反抗,不止因为我不是她的对手,更因为……师父交给我的信。
泪水由眼角落下,我终于明白了那天师父对我说过的话了,就在他被杀前两天的一个晚上,师父将我叫到身边,先是交给了我一个法器,告诉我若是有一天我承受不住所有的痛苦想死去,那就用它,那法器叫魂器可以使人带着记忆重生,后又对我说,不久我和姐姐会被流放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跟姐姐会在那里生活很久很久,他让我不准恨,因为我是姐姐的劫,只要我的心是清明的姐姐就永远都不可能凶星耀天。
我从师父那里知道了好多,比如说,我和姐姐世世代代都是双生子,一凶一吉,命运不可改,若是能被感化将是大造化,本来师父找到了我们以为他可以做到,但他失望了,可他算出了另一段缘法,在另一个世界里,姐姐的缘也许可以感化她心中的凶性。
师父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吧?所以那天才会把什么都交待的这么清楚,于是守着这个秘密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姐姐的声望高过了皇族高于了一切,等到另一个女人出现还成为了瑶池仙殿的大祭师,等到大师兄嫁给了那个祭师却仍是不肯见我,等着等着,在活一百年睡三百年的日子里,整整一千二百年就这么过去了。
而那些不知道原因的天香国人,看到姐姐不朽的容貌更加认定了她仙使的身份,我冷笑,什么仙使?不过是修行加上蛊术罢了,说我们是仙倒不如说是巫更贴切一些。
就在两百年前,我手中被姐姐强行抢走的魂器有了新的主人,它阵动出来的波动让我在第一时间抓住了机遇,重活两百年,熟知了这两百年一切事情的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恢复功力,血脉觉醒,我欣喜而又激动的等待那位魂器新主人的到来,但他没来,他……死了。
这让我很吃惊,我砸烂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一千二百年的期盼,我盼来的就是失望吗?!正在我绝望时,我的影像水晶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少年灵魂深处的魂器波动让我愣了好久。
这个使用过魂器而重生过的人,竟然……又重生了?震惊。
不过震不震惊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希望终于来了,每天每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渐渐的我知道了他身体不好,了解了他的爱而不得,他苦我跟着苦,他笑我也一起傻笑,也许因为曾是魂器旧主的原因,我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心绪,就像他才是我的半身一样。
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他来到了天香国,成功将他身边碍事的墨萧寒引开,散发着灵魂波动引领着两个逃跑的人躲进离我最近的后山山谷,我静等着最好的时机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点也没让我失望,不论是反应还是心机,他让我这个了解他甚于他自己的人也一再的吃瘪,一声久仰道出了我无边的感叹,可惜他听不懂,但我无所谓,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墨皓熯,帮我杀掉姐姐吧,这世上只有你可以杀了她,她的术咒一次只能针对一个灵魂,你的灵魂不属于你的身体,姐姐就算再使术也无法让你受到伤害,我不知道姐姐的缘是谁,也不想再等那个缘了,我要用我的缘,也就是你,来结束这场恶梦一样的人生,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
别让我失望墨皓熯,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第十九章
宽敞华丽的宫殿里,一位绝色佳人正揽镜自照,如墨一样的黑发直垂到后腰,那丝一样滑的触感连微风都受不住引诱一再轻轻的抚摸着它,娇好的眉隐在长长的流海儿下,一双似星晨耀眼又如水溪般清晰诱人的眼眸不经意间闪烁着魅惑的流光,挺直的鼻有别于婉约女子的娇俏,却为这张倾城的脸庞带来了浓重的一笔色彩,她妩媚天成也英姿飒爽,勾着红唇时是惑世的妖精,抿起嘴唇时是不可亵渎的仙子,白衣裹着高挑的身体,只俏生生往那一站,就能瞬间勾走所有人的心魂。
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倾城佳人悠悠扯起了一个与这张脸相当不符合的笑,俗称——皮笑肉不笑,带着这个让整张脸都变得诡异起来的笑转身,倾城佳人对着身后两个一呆若木鸡一脸色窘红的男子‘无限娇羞’的勾了勾手指。
有美倾城色,娇俏立于前,唇含勾魂笑,纤指轻邀入堂。
多么美好的画面,天下男儿只要身体正常的想必都无法拒绝美人的邀请,即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可眼前的两个男子却并没有如想像般飞扑过去,反而集体后退一大步,相互看了一眼觉着退的还不够,同时又后退一大步。
开玩笑,他们的身体是很正常,可扑过去?除非神经不正常了。
眉稍微挑,倾城佳人不高兴了,粉红的唇儿浅浅一抿,刹时间,两个男子觉着自己成为了天底下最大的罪人,连头都不敢抬了。
擦汗,擦汗,擦的都是冷汗,左边一袭同色白衣,长得丰神俊朗的男子暗自捅了捅右边俊美如画的少年,嘴巴无声一撇,示意着‘兄弟,某家扛不住了,你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