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口气摆开数千席,令无数绣服高髻的宫人自如游走在其中的,自然宏伟。
可在这样宏伟的大殿,天南地北奇珍异宝,仙魔两道天下俊杰,美人如花语笑不绝中,远远一眼便能望见贪狼使红衣锦绣,神情不羁而傲慢。
可他生得太好了。
好到傲慢在他身上可以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气度,一种令人折服的风仪。
连唇角的一抹似笑非笑,也像长夜更鼓响在心间,像雪地烈火烧在眼前。
把人的眼神和脚步一起不容置疑地钉在原地。
舒遥乐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索性满场一一打量而过。
他的目光停在了江云崖身上。
原因无他,江云崖身边一个人围足了让雪天七杀破军三个,一个不缺,那架势比道尊亲临还要隆重。
也好在和他同来的是书院院长,性子冷僻清高,淡泊名利。
否则换其他的宗主,要不是和魔道拔剑相向,横眉竖目怒于如此怠慢;要不是惶恐不已,急于反思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舒遥打量几眼,复收回目光。
他慢吞吞地转着酒杯。
坠青天是医修所在之地嘛,想必其宗主医术必然高超。
这也很好想通。
破军的脑子是不太行。
让雪天七杀为他操碎了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江云崖本人也是一样的迷惑不解。
他被魔道分量最重的三人团团围住。
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的和善,每个人的语气都那么的温和。
别说是破军让雪天,就连一直冰冷的七杀,此刻也可以称得上温良恭俭让起来。
差点吓得江云崖以为这是个鸿门宴,想抓着院长就跑。
后来江云崖一琢磨,他怕什么?
卫珩马上就来。
哪怕是看在大白需要他去时不时检查一下健康状况的情况下,日月照璧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样想着,江云崖就坦然起来。
然而他笑容僵硬,还是无法真正放松。
这不怪他。
让雪天尚且拿捏着度,热情不假,好歹仍是让人如沐春风的。
七杀性子冷,热情起来也不至于到吃不消的地步。
是破军。
恨不得将江云崖祖宗十八代姓甚名谁可否婚配生了几个儿子几个女儿一一挖出来,知道个清清楚楚。
最后热情洋溢说一句,好巧兄弟,虽然我没见过我父母,但我想我的祖宗十八代和你的一样,也一定是婚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