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临产的那天,是个天朗气清的下午、
因为红果的关系,程远的预产期一直不能准确的计算出来,到了日子将近的时候,宁洛叮嘱着人不要乱跑,有情况立刻叫他。
“不用住在你那里么?”
“用不着,你跑到我那里也就两分钟。”
“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好当爹。”
……
“程远你不要乱走。”
“……我只是去个厕所。”
“东西我来拿。”
“……我能自己端杯子。”
……
到最后,宁洛和程远两人都被索克尔烦得不行,感觉他好像把积攒了十多年的话都一股脑的趁着这几天说出来了。到最后宁洛手一挥,直接警告道,“再一遍一遍的烦我,你们就自己生去吧。”
生产的时候,屋内只留了程远、宁洛和凌柔,索克尔被赶到屋外,耶伦被派去看着他,防止他暴走。
听着雌性在里面痛苦的呻吟,索克尔在门前急得直打转,要不是耶伦拦着,好几次就要冲进去。
程远无比庆幸有宁洛帮他助产。宁洛似乎是将当年生产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很早就详细而完整的告诉过他生产的全过程,等到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
“等一下你会感到一阵阵痛,我会向下推你的肚子,不要反抗我的力道,顺着我施力的方向用劲。”
在接近一个小时的漫长时间后,程远终于感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体内,凌柔在一边大喊道“生了生了”,被宁洛嫌弃的支使道,“抱好孩子,叫外面那个进来。。”
幼兽要在兽父的舔舐下才能去干净身上的血水,渐渐睁开眼睛。
索克尔听到孩子出声的动静,没用凌柔出来叫人就自己破门而入,一眼就看到雌性脱力的躺在床上,脸上的汗水湿得像是刚洗完澡。
“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你还好么?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
最后一句是吼向宁洛,那语气简直就是质问。气的宁洛翻了个白眼,“废话,那么大个孩子从那么小的地方出来能不出血么?要担心就别生啊。”
程远在床上虚弱得没力大声说话,放在床边的手立刻被人握住,高大的兽人蹲在床边像是只大狗狗。“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索克尔揉捏着程远的手,不断重复着,“吓死我了……”
他从来不知道生孩子原来是这么可怕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要程远给他生的……
“我都没怕,你怕什么。”程远抬起手抚平兽人皱着的眉头,拍拍他的脸颊道,“去看看孩子吧。”
产后的恢复也是宁洛在悉心的照料,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程远这里看几次,叮嘱他各种注意事项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却除了检查以外一次都没有抱过那个孩子。
在恢复了一个月之后,程远终于能正常的下地走路劳作了,按照家乡原本的习俗办了一桌满月酒,宴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
酒后程远陪着宁洛到后山消食,晚风吹得发丝飞扬在脸颊上,搔得人发痒。
这几天宁洛嘱咐他的事情越来越少,到今天已经是没什么好告诉他的,两人坐在崖边,就像那时还在后山洞里住时那样肩并肩挨着。
“你要走了么?”
“嗯。明天就走。”
“你都没有给孩子取个名字,乳名也好。”
“你们取吧,我是个粗人。”同那天一样,宁洛薅了几根狗尾草,几下编出一只没五官的兔子,随手递给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