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一把锁,谁打开了那把锁,谁就能自由进出。
“我过几天下乡义诊,三个月后才能回来,后面的时间需不需要让我同事过来?”惟一例行为皇天纵检查身体后,说道。
“义诊?”
“嗯,我们院每年都会组织三五个医生到乡下给老乡免费看病,虽然现在医院多了,不过乡下有些偏僻的地方看病还是不太方便,所以医院就组织义诊,也是一种便民服务吧,今天我要去的是同兴村,说起来这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呢。”
“你还去过其他地方?”
“唔,武兰、连东、红山,这三个地方去过。”
“你一共才工作三年,就去了三次,其他人为什么不去?”
“他们要照顾家庭,要陪女朋友什么的,我总不好让他们为难,唔,你做什么捏我?”
“小笨蛋,被人当炮灰使。”
“不能这么说。”惟一呐呐反驳,“乡下挺好,空气好,人也好,还有山里有很多草药,有时候还能找到些稀罕的,我以前就找到颗十年左右的野山参,还有株成了人形的何首乌。”
“成了人形的何首乌?那东西可值不少签。”皇天纵挑眉,就他所知,曾经有人用了千万买了颗上了百年的何首乌,那么人形的可算价值连城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嗯,你没卖了,难道留着自己用?”
“没,我把它种回去了,小时候听爷爷说过,人形的何首乌都是成了精的,我不能伤害它。”
皇天纵觉得可笑,只是在看到那双清澈认真的眼眸,心脏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复杂的滋味在心底流淌,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惟一离开后,他站在书房的阳台上目送着车子缓缓驶离,风扬起他的长发,划出寂寥的弧度,窗外吹来樱花的花瓣,轻轻落在酒杯中,红酒葬樱花,惆怅谁能解?
良久,迷离的凤目变得坚定,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皇天纵邪肆一笑,将那红酒和着花瓣一饮而尽。
“柳生,去查查同兴村这个地方,是否在母亲名下的慈善之内,没有的话,你知道怎么做!”
“是,主人。”
惟一提着大大的箱子下车,去同兴村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巴士进不来,所以他要乘老乡的拖拉机进村。
颠簸的土路,人跟着车身一起摇晃,好在下面的垫子比较软,否则骨头都会散架。
一路聊天,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才道村口,惟一下车后,看着蓝天绿地,几抹浮云像轻絮飘在天空,不觉深吸几口气,一路的浊气呼出后,顿觉精神了几分。
惟一在村干部安排下住进老乡的房子,这是村里少数的几间砖房,其余的都是土房。
村里难得来人,还听说是城里的一声,没去田里干活的都跑来看热闹,惟一拿出一袋糖果,分给周围的孩子,又拿了铅笔本子这些文具,请村长代为发给上学的孩子,也是这时,本来还有些忌惮的村长脸上笑开了花,本来以为城里来的不好伺候,看来年轻人不是个挑剔的。
看出他脸上的疲惫,村长把人都赶走,交代了大柱别怠慢了一声,叼着旱烟袋提着袋子文具施施然走出门。
大柱就是去接惟一的汉子,前不久才得了个男娃,惟一根绝习俗包了个红包,虽然不大,可是一张红色人头在乡下人眼里却是个大数目,乐煞了大柱媳妇,赶着给惟一烧热水让他洗尘。
惟一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早晨在鸟儿畅快的叫声中醒来,他打开大箱子,把昨天还来不及整理的衣服都整了出来放床头,看到箱子里放着的零食,惟一不禁失笑,阿诚因为担心他无聊,就卖了许多零食让他打发时间,不过怎么还有这么多蚕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吃蚕豆差点呛到气管后,阿诚就不让自己吃了,难道是另一个人放的?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蚕豆呢?
想到无为,惟一的眼神黯了黯,离开的前夕,本来是打算邀无为一起来山村,可是无为说他有事情要处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不会棘手呢?说起来自己对无为都不了解啊,那样一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流浪汉吧。
平日看来没心没肺的惟一不是个笨蛋,很多时候他只是奉行难得糊涂的法则,不过也不能指望他精明到哪儿去,就如同此刻,把东西收拾好后,他就把零食都抱下楼,打算和村里人一同分享。
虽然义诊时医院也给每人派发了一些草药,可惜哪儿够用,所以来这后的第三天,惟一又开始光顾美丽的大山。
森林是大地的宝库,只是这些年来破坏越来越严重,让这座宝库开始渐渐消失,所幸村子偏僻,附近的山林植被完全,就是靠近村子的地方,常常还有野兔山鸡串门。惟一身后背着竹篓,沿着山里的小路采摘草药,整整一个上午就满载而归。
他来到山脚下,蜿蜒的小河,河水十分清澈,卷起裤脚淌过河,冰凉的河水漫过脚踝,似乎连疲惫也一起带走。此时日头正中,田里干活的村民都回家吃饭,所以一路没碰上人惟一也不觉得奇怪。
到了村口,他一眼就看到路边那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对比着周围的瓦房土墙,显得如此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