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虽然有踉跄,但褚景然紧握着的剑却曾松动半分,就像方才没有半分犹豫帮他挡住致命一击,于他眼前彻底消散身死的少年。
终的,站定,手中那柄染着无数正义人士鲜血的剑,唰的一声指向地上睁着通红着眼,被方才残忍血腥一幕,彻底刺激到失语男人的喉间。
觉察到咽喉上凌利的剑意,地上的故墨衣艰难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将视线缓缓自远处暗色的淋漓中移向身前站着的人身上。
同样的模样,不同的名字,前者是他朝夕相处,可以托付后背与生命的伙伴兼知己,后者却是他宿命中的仇人,一辈子不能共生的正邪。
红着通红一片的目,地上的故墨衣张了张唇,自喉间挤出三个尤带颤抖的字。
“为……什么。”
褚景然唇角划开一抹讽意十足的弧度,他道:“因为我是潋流。”
你们向来以正道自居,皆凡世间有人不遵,不惧,不守,奉我者,便以邪魔定义,而潋流不遵规则,不惧天道,不守秩序,信奉自我,潋流便是魔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因为我是魔道,所以,我斩正道,天经地义。
“你不是!”地上的故墨衣死死的咬着牙,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他全身的血气自胸膛内被吼出来。
他不是,他不是自进灵剑宗那刻起就被灌输于脑海内魔道潋流,他是自己的知己好友,他名……
“流云……”
简单而泛着颤抖的两字,像是一根刺狠狠的蛰在了褚景然的心间,竟让他有瞬间不真实的恍惚错觉,以为,自己身上还是著那一袭白衣,自己还是想游历万千山河,于月下与人对酒当歌的流云。
只是……他从来都不是。
少年温热的血还停留在肌肤之上,灼热的温度让褚景然不想再去多思考一分。
他从来不是流云,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