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决定好了啊,倒是‘ ’你…,真的要拒绝么?”温暖的琥珀色眼眸中夹杂了不安和忧虑的绯色光泽,少年伸手握住了对方指尖,“你知道,那是我们的使命。”
长发少年沉默了半晌,忽然反握住短发少年的双手,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焦躁和决意:“不行!我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什么都可以做,但是唯有那件事我绝对无法认同!他们明明也是没有一点把握,却为何说得那样冠冕堂皇呢?…”
“‘ ’!不要那样!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么?”短发少年的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抽出手臂绕过了情绪逐渐失控的长发少年腰际,紧紧地拥住了他。
“‘ ’,‘月蚀’是……”
★★★
猛然从失神的空洞中取回意识,却发现自己依旧处于紧张得令人窒息的场所。
望见红衣少年的鬼面时竟然一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中,大概有那么十几秒亦或更长的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是呆立在那里。刚才,划过脑海的那些光景到底是什么?
然而不容我多想,忽然响起的鼓点将人拉回现实,我茫然地举目眺望过去。
围在四周的黑衣人已经将手中的火把插在了周围的木架上,目前正俯身敲击着面前的小鼓,在空旷御园中激起一阵阵变调的回声。几位巫女已经平伏身体,朝着中央的鸟居拜倒。而西村跪坐在朝西方向的鸟居旁,微仰着头,中天的绯红月光正洒落在他的面上,依旧是那种令人心悸的诡异的茫然表情。
红衣少年只是缓慢地走向鸟居,全场的气氛就似被无形的气场压逼着,变得愈加凝滞。那位少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流露出敬畏和惧意,这一点即使是在外围的我也能感觉到。
他在鸟居前方停下脚步,站在距离西村不到两米的地方,右臂忽然轻轻一挥,我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中握着一柄颀长的物件。端头处似乎是金属铸就,随着他的动作反射出红亮的弧光,下端是两米左右长度的细柄,是以前并未见过的祭具。
忽然间周围的人群发出了整齐的低喝声,似乎开始吟诵某种我听不懂的经文。在这种死寂的环境中所发出的细微声音真的会变得如此刺耳么?头阵阵地痛起来,我不禁捂住了耳朵,那一波又一波涌动的声浪刺痛了耳膜,一阵呕吐感从憋闷的胸口涌上。西村却似乎全无知觉,保持着姿势不动,根本不去看已经距离他咫尺的红衣少年。而胸口加剧的刺痛却好像在提示着我,不祥的预感化为盘踞心头的黑蛇,绞缠得让我无法呼吸。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不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但总觉得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祭典仪式…想起了曾在书本上见过的西方的黑弥撒,似乎会以异常残酷的方式来举行仪式,达成某些邪恶目的…
我…我到底在想什么呢?不会…那种事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发生…
反复这样告诉自己,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随着红衣少年轻盈的步伐移动,由慢而快。眼见绯色衣裾翻飞舞动得犹如鬼魅,少年迈着复杂的祭舞步法绕着鸟居而行。他手中颀长的法杖不时以各种危险的角度划过西村的身边,划出诡异的弧光,而跪坐的少年却依旧纹丝不动,似乎已经化为了石块。
背后湿冷了一大片,右手在不觉中攥紧了脚边的草根,持续蹲伏的动作让身体酸麻得失去了感觉,但我依然要用左手来帮助自己抑制住呼吸。
长发少年又一次绕行结束之后,朝着绯月高悬的夜空举起了仗,而周围伏地的人们忽然停止了击鼓和吟诵,抬起身体再一次朝着中间膜拜,然后压低身体,完全伏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