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如同抓住一根稻草一般,抓住了已准备离开的小和尚。
或许是他稚龄的身份不足以给这些惊慌失措的人们安全感,他们围住了茨木化成的年轻僧人。少女的母亲发髻凌乱、面容憔悴,赤着脚,失魂落魄,她枯瘦的手指紧紧的勒进僧侣的肩:“大师!求您一定要抓住这个杀人的妖怪!我女儿、我女儿……安代子才十六岁——!我求求您!求求您!我能给你我所有的东西!你拿走我的命也可以!求您!”
她太过撕心裂肺,以至于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她正苦苦哀求着的僧侣那双漠然的眼瞳。
无人的时候,茨木转过头,问小和尚:“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嗯?”
“仅仅是死去了一两个人就如此惊慌失措……就好像他们自己也命不久矣了一样?”
小和尚一时找不到答案,于是他转头看向妖怪。
这只鬼的瞳眸比他想象中干净太多。准确的说,已经干净到算是纯粹的地步了。纯粹的暴力,纯粹的残酷,以及……纯粹的困惑和纯粹的、来源异常奇怪的信任。
他出了一会儿神,片刻后,他回答道:“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命不久矣。”
“既然害怕,偏偏又要求助于旁人?”
小和尚挑起嘴角:“就是因为害怕,他们才要求助于旁人。”
这只鬼皱住眉,像是在理解。片刻之后他对小和尚说:“这么看来,小友你果真一点都不像人类。”
小和尚姑且将这句话当做赞扬,一笑置之。
茨木同样在这场死亡中未闻见妖气。然而这次,这个少女的死并未像独居男人一样草率落场。
她新婚不久,正是备受宠爱的时候——也正是如此大名才宽宏其归家。未想这次的一解思乡苦竟让她永久滞留在故土。少女的死亡另大名震怒且忧惧;要知道,伊吹山不远处即是比叡山,诸多高僧的守护足以让他所管辖的领土鲜见食人大妖。
他请出了因为为了筹备讲佛会而借住在他府上的法师。
在傍晚时分,小和尚见到了他的师兄观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