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陛下是孤身上路?”
“……”
“他有没有说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
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欲杀之而后快。
小司马已经看到结局了。
在将来的某一天,尊贵的皇帝陛下绝对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看他们已经陷入了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深渊,小司马清咳一声:“派羽林军出去寻找。”
郭舍人点头:“已经派出城追去了。”他不抱希望地说:“那些羽林孤儿都是九哥调教出来的,找些猫儿狗儿还顶用,要是对方是九哥,绝对找不到的。”
太史公将视线停在儿子的身上,脸色凝重。
“你刚回长安,为父的连接风洗尘的家宴都没来得及为你摆上一桌……”
小司马轻松地笑笑:“国事为重,陛下身系天下,儿子立刻启程。”
他心里一点也不轻松,总觉得皇帝掐着他回京的点儿离家出走实在太巧合了一些,果不其然,他刚出了司马府没出两条街,就看见当今天子抱胸靠着树,翘首以盼,像在等什么人。
不,是在等自己……
由于发现皇帝失踪的时间太晚,羽林军理所当然地快马加鞭到城外追赶。谁也没料到这个狡猾至极的皇帝还在长安晃悠。
猫眼少年利用臣子直谏的权利,给皇帝劈头盖脸来一顿“明军是如何炼成”的国家安全主义教育。
刘彻含笑倾听:“不愧史官世家,子承父业,连唠叨的节奏韵律都是相同的。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学老成?”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出城追人的羽林军都回来了。
小司马像是见到救兵一样笑了,唔,要是皇帝恼羞成怒动起手来,自己就立刻逃跑,免得做了人质然后被堂而皇之地牺牲掉。
近了,近了,连禁军铠甲下的脸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司马张口欲呼。
“有段深宫秘闻,你听不听?”
猫眼一亮,旋即冷静地控制住光芒。
“未必只有陛下知道。”
也就是说,不是不好奇。
刘彻道:“朕喜欢一个人……”
小司马呼吸一窒,稚嫩的脸上顿时腾起一阵激动的酡红,靠耳边的马蹄声和呼喝声才勉强维持清醒,猫睛慌忙一瞥,禁卫已经跑过一小半。
“姓甚名谁何方人士相貌如何家里有几亩地地里有几头牛?不……我是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传闻岂可尽信?阿嫣与朕的流言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你敢录进正史吗?”小司马脸色灰败,刘彻扭曲嘴唇,缓慢地说:“若是由朕亲自口述呢?”
史学家和开堂审案的廷尉一样,视证据如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而他们又不能真的像审犯人那般对当事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严刑逼供,经常被人挑刺、质疑。
若是得到第一手的皇帝认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