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是刘彻 核子喵 2120 字 2022-08-27

不断灌酒的刘彻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脸颊的红晕不知是酒意还是情动。

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值得自己抛开一切为之一搏的人物,哪里有轻易放手的道理?!

刘彻端起酒,又放下,迟疑不定,似想到什么可怕的景象,脸色又渐渐变为雪白,他缓缓吐出四个字:“人言可畏。”

他和卓文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无论民风如何开放,卓文君毕竟是女子,受到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约束,她用嫁妆资助司马相如的事业起步,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夫妻之间无人诟病。可刘彻的身份,注定要在无尽的事业里拼搏,天下与爱情,始终是前者为主后主为次,东方朔又是一朝臣子,以佞幸蒙受圣宠的事实摆在那里,谁都不会在意他是否有真才实学,世人眼里,只见风流。

再者,面对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普通人如司马相如之流,都有傍上大神有肉吃的庆幸与欢喜,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亲之后理所当然地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精神宗旨将对方丰厚的物质财产悉数充公。

这种以爱为名行盗之实的无耻行径,东方朔做不出来。

那般才智那般骄傲的人物,会像无骨的藤蔓一样攀附权贵,摇尾乞怜么?!

不错,古代的文人大多数都是附庸,但历朝历代都有那么一两根硬气的骨头,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黄瓜现于前而面不改色。

卓文君点到即止,她意识到陛下的心事不是自己能窥探的,行礼告退。

不经意地回头,面容隐在黑暗中的少年眼神格外明亮,卓文君踏着月光而去,满心都是对夫君独守空房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如斯情状的期待。

翌日,从夫君那里听到陛下离开长安微服私访的秘闻,她一点也不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窃觉得如果东方朔那么容易就向皇帝屈服,那就不是东方朔了

要是不心仪的话,东方就不会以身犯险,他到淮南,不是旅游而是当内奸,死亡率很高的啦

第七十一章 推恩之令

“……扈从甚众,旌旗蔽日,当时高祖皇帝尚在田亩,见状曰:‘大丈夫当如此也’。”

病榻旁边的稚童睁着一双漆黑的猫眼,认真地读着竹简上的文字。他吐字清楚,语速合适,停顿无误,以这个年纪孩子的罕见耐性服侍在父亲身边。

“停一下。”榻上原本躺着的老人挣扎着欲起来,一边咳嗽,一边问道:“高祖皇帝的那句话,于史有据吗?”他的声音嘶哑,中气不足,身体显得十分虚弱。

司马迁坦白地说:“史籍上没有。”他倒了杯茶水,递到老父嘴边。

司马谈就着儿子的手喝下,缓了缓呼吸,道:“当时高祖皇帝还是潜龙,哪有起居注,没有记录言行,这话又是从何处来的?”

小司马道:“孩儿去徐州时听当地乡老传说的,那位老人年至耄耋,他是亲耳听到的。”

“那还罢了。”太史公缓和了脸色,让司马迁继续往下念。

不知不觉地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病中的司马谈精神不济,喝了药,歇下。

待他醒来,便见司马迁素来稳重平静的脸上一片担忧:“父亲,羽林军传来消息说,陛下不见了。”

司马谈脸一黑,他以一个史学家的直觉感到皇帝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勒令他休假养病,这其中一定有鬼,但他没想到这个鬼会这么阴森,这么吓人。

“怎么回事?”太史公一脸怒容,蓬松白色的胡须根根直立,像是炸开一般。

小司马答:“带信来的郭舍人就在外头。”接着命令左右:“请他进来。”

郭舍人脸上的阴影比太史公还用厚重,小司马听见了他的心声:私自离京逃跑也就罢了,逃跑却不把自己带上,罪加一等!

会武的全北上收拾匈奴去了,能文的张汤官居廷尉,展示给大汉的嫌疑犯们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郭兔子再怎么狡猾,也是只兔子,不敢去摸张汤的屁股,所以只能和九哥说说话谈谈心。

可现在,连九哥都将自己抛下了……

司马迁看着郭兔子背后已经具现化了的怨念,不动声色地用笔刀记录下臣子被皇帝陛下始乱终弃之后的反应,是自暴自弃顾影自怜郁郁而终,还是自强不息苦尽甘来浪子回头?

“陛下有没有说他去哪?”

郭兔子沉重地摇头:“他只召见了田国舅,我去丞相府问过,田国舅道陛下只是托付国事,多嘉勉励云云。谁也不知道陛下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直到哺食过了,贴身女官卫氏才发现陛下失踪,秘密禀告了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