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说院里那棵老树,姚先生不知道哪里坑出来一匣子风铃,瓷片烧得薄如宣纸,下头坠着的都是拇指大小的宝石珍珠,风一吹过,伴着清脆的声音,珠光宝气在绿叶里闪烁,有阳光的时候,更是绚丽,明明灭灭,此起彼伏。

而这位姚先生在树下,手里捏着的白玉棋子已经算是最次的了,什么薄如蝉翼如碧波凝结的水玉碗、价值连城的前朝茶具,就连随手抛下的一卷书一幅画,都是名家手笔,千金难换。

“去吧,我回去睡个午觉,这天太他妈热了。”贾小赦满头的汗,他还得先洗个澡。

姚谦舒就和赵树想的那样,正在树下看书,见贾赦边走边解衣服,好笑道,“你倒是注意些。”

贾赦把外袍拖了拎在手上,“满宣府都是男的,有什么可注意的。还是短打凉快,这里里外外的热死我了,你不热?”

姚谦舒衣衫整齐,连丝汗都没有,“我不热。你又不是第一次在宣府过夏,真这么热?”

“那会儿不是光想着你没有顾上怕热么。”贾赦道,中衣也给解开了,还没等到净房,已经脱得七七八八了。

“水还没来,你脱这么快干什么。”姚谦舒用书砸他,“赶紧进去,一会儿绛珠回来了。”

他不想再听绛珠草夸奖一遍他师娘的哔——了。

“把他挪出去吧,就是亲生的,也没有这么大和父母住一起的,多不方便啊。”贾小赦道,用衣服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汗。

姚谦舒眼神上下扫了扫,起身道,“我服侍国公爷沐浴?”

“水还没来呢,沐浴个啥。”贾小赦虽这么说还是退进了房间,“不过服侍个别的还是可以的。”

绛珠草蹲在院子门口,闷闷地撅着嘴,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进去哦。

不高兴,嘤嘤嘤……

这样的悲剧重复上演了几次之后,绛珠草自动请缨要去帮忙建造集市。

“就这样的木头,我一扛就起来了。”绛珠草比了个比他腰还要粗的圈,“让我去嘛,我真的特别能帮忙!”

“你才刚刚开始学武,得好好打基础。”贾小赦摸摸他的头,“那里也不缺你一个扛木头的。你这个小身板,也没去吓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