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倍的抑制剂已经撑不住即将从他身体里溢出的发情信号了,他要加量了。
他似乎对抑制剂的人体极端超负荷用量稀松见惯,只是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就擦干净身体穿起了长袖长裤,在扣上军服内里白色衬衫最后一个扣子的同时,绿谷感到了肿大起来的腺体被衬衫硬质领口勒到的烧疼,这一丝烧疼和刚刚被他佩戴在耳边的抑制器连绵不绝又惊恐的尖叫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身体随时要崩溃的体质,而他只是轻轻地捂了一下自己的颈部,垂下了微微颤抖的眼睫,平静地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就咬着牙对准刚刚愈合了一部分,原本满是细微针口的肘部,给自己再次注射了二十倍的抑制剂。
冰蓝色的液体似乎要把这个刚刚醒来的Omega的血液都染到变色,在几乎透明的肘部皮肤上能清晰地看到液体蜿蜒行走的脉络,这诡异纹身般的脉络在绿谷因为疼痛而用力压抑的喘息声里逐渐攀爬到他的脸颊上,然后又缓缓消失不见,药物随着绿谷徒然无力的喘息声中,往心脏更深的地方去制造更加锥心的痛意。
绿谷的瞳孔濒死般地涣散了一下,他的心跳在巨量的药物作用下停滞了一分钟左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而他若无其事地擦了一下眼角还没干涸的泪,绿谷目光坚毅地深吸一口气,他打开了自己光屏上通知他下一轮比赛是谁的邮件——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第一轮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
绿谷看着邮件上的名字,抿直了嘴唇,就走出了治疗室迅速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他放下的光屏上的光还没熄灭,上面那个人的名字在暗下去的最后一秒显出了冷淡的轮廓——
——【您的下一轮对手:轰焦冻】
月光撒在宽敞过度的阳台,这并不是mha的典型宿舍,军校没有这样奢靡的风气给学生提供纯白雕刻大理石围栏的宽阔阳台,但是最优秀和出色的人总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享有一点无伤大雅的特权,或许尽管他们并不渴望这种东西,月光清透纯白,它矗立在遥远的深蓝色天际像一轮即将沉没的白色巨船,而轰焦冻在巨船之下的深不见底的夜色里,发丝被风吹出海草般柔软的波纹,他异色的瞳仁亮着不冷不热的光,像是深海里随时准备捕猎的肉食鱼类,外表崎岖可怖,半红半白的一个怪物。
他的光屏还没关,上面亮着绿谷过于傻气和灿烂的笑脸,是这夜色里唯一格格不入的微光,照亮他神色冷峻的下半张脸,这一点光和谐地从他高挺的鼻梁上划出分割斜线,暖色调的光柔和地修整了轰焦冻浅灰色的眼睛里的冷,而他蓝色的眼睛隐藏在一块狰狞的伤疤和夜晚里,亮着无机质的光,里面仿佛记录着一整个无路可逃又惨烈的黑白时代,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屏上的对手,声音低到和夜色融化成为一体:
“绿谷出久——”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光屏上的照片只是无知无觉地天真笑着,在月光里生长成一块发光的珊瑚。
绿谷埋头扎进了实验室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之前他因为昏迷过去缺席的几场比赛的录像,上鸣在上场十分钟之后被轰焦冻冻在原地,满脸悲愤欲绝地对对方喊着:“你居然直接冻掉了我的电鸣!!!你犯规!!!!!”。
上鸣输给了轰焦冻,轰焦冻毫无争议地晋级下一场。
八百万和爆豪的对决也格外惨烈,爆豪操控机甲的技术比去年的时候更加恐怖,不加上机甲作战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是个体战上的怪物和bug了,加上了机甲更是恐怖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之后对着用π制作还原各种武器用来攻击的八百万,八百万制作物品需要时间,而爆豪擅长速攻卡死了八百万的弱点,一开始就带着不知道在观众席上挤压的什么火气,凶戾十足地进攻,几乎瞬间就让八百万无可奈何又不甘心地按下了退出比赛的按钮——
——用时总长,15.7s。
木村志和木村风两兄弟则呈现了全呈时长最长的比赛,对决的双胞胎兄弟仿佛是有不知名的心电感应,永远能猜到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最后是年轻一点的木村风最先耗尽体力,哭喊”哥哥——!!”,然后脱力地看着一向沉默寡言的木村风咬牙地强撑着站立在赛场上,露出笑缓缓倒了下去,这个当年因为【0.8秒】事件被永远钉死在mha耻辱柱上的参赛者木村风第一次成功地击败了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之后杀入复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