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会输妈妈,但是我不想放弃,对不起。”
银白色的金属包裹着融化的红铜从低着头的绿谷背后升腾起来,像是一株从他的背上的骨架里生长出来的玫瑰层层叠叠地舒展开,他的眼眶里和泪水一起溢出的鲜血滴落在赛场上,每一寸的血管都在被横冲直撞的排斥反应支配着,爆裂着,疼痛着,而绿谷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翠绿的眼眸宛如从深海里冲击而上的鱼,而脆弱的鱼身上生长出了能够夺取人胜利的美丽玫瑰,在巨大的玻璃罩子里摇曳着。
心操眼睛眯了一下,他张开的那些墙面瞬间被收回融合在他面前成为一道盔甲,而绿谷的π将红铜在他头顶声塑成了一支箭身银白,箭头暗红的矢,高悬在绿谷头顶,像是希腊传说里丘比特赐予人爱情的武器,在绿谷的驱动下缓慢地像是挂钟的指针一样在绿谷头顶旋转了一下,瞬间对准心操,猛地射出,心操手上的怀表还在摇动,但是他的只剩玻璃罩子着一层回音墙了,绿谷在每时每刻都在加倍的疼痛里反而维持住了自己的清醒,箭触到盔甲表面擦出要赢的火花。
下一秒箭身像是无法承受过于猛烈的冲击力整个炸开,露出里面通红的箭身来,心操瞳孔一缩,他迅速压榨自己的盔甲包裹住自己后面的空档,他的背后还有一支用来偷袭的箭——
——绿谷用红铜做里面的箭身,用π包裹住做了一支箭身庞大的巨箭,欺骗了这个以为他机甲重量绝对不会超过两千克的对手,从背后又突击了一支箭,这在场上几乎是清晰明了一目了然的事情,所有的观众都能屏气凝神地看着还有一支箭矢在心操的背后缓慢成型对着他用力地射过去,而注意力放在正在脱离催眠,甚至准备加重下一次催眠的心操对自己后方一瞬间的防备,就在他刚刚脱离幻境不到两秒钟的时候,就筹备了这次简单预谋的偷袭——
——或许也不怎么简单,心操咬牙维持着自己被拉伸包围自己一圈的盔甲,厚度降低了之后抵抗强度自然也降低了,π是一种相对柔软易塑的金属,它的硬度比铜要低,熔点比铜也要第,在极端的情况下,比如极其精神力能够维持π极其寒冷或者高温的人身上各种性能都能得到大幅度提升,而显然,心操不是这样的alpha,还在发红的红铜箭头轻而易举地插入了心操被迫厚度减半的盔甲。
绿谷低头呛咳出一口鲜血,他的口鼻都开始往外溢血,他摇摇晃晃地站立着,目光却是燃烧一切的战意,心操心内不详的预感又重了一层,他看见抵在盔甲上两边的箭矢开始绕着盔甲极速旋转起来,高速运转滚烫的红铜箭头像是高温的刀面切开黄油一样划开心操的盔甲,心操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这个家伙是在拿高温的红铜当做π的融化炉具,π融化之后操控会困难很多,这个恰巧就是一年b班心操同学机甲应用课程上低分的一个小环节——对高温金属的操控,而在这个环节,绿谷是理论满分。
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心操在将他烤出汗液的,自己作茧自缚般的盔甲里喘气,他的眉梢和眼尾上都开始挂起了汗水,他收起了怀里的怀表融化进自己的盔甲,化掉的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就像是对面绿谷越来越恐怖的出血量,他站在一片新鲜的血泊里目睹心操毫不犹豫放弃了进攻,准备从背后那个小一点的箭矢旋转过去的时候突围,他的眼前都是无法重叠的影子,赤红的血从他的下颌汇聚成流,他的雀斑和眼眸都被染得鲜红,而他却露出了笑,心操的心脏在目睹这个同时带着必胜和必死的信念的微笑的一瞬间狂跳起来,他的心脏在一种极致的不安里鼓噪起来,他耳廓的毛细血管在巨大的爆裂声中发出泡沫轻微裂开的声音,他猛然回头,他看到了那支来自背后的箭表面裂开,里面包裹了更深一层的金属,心操的瞳孔缩了一下——
——是液态的,融化的π,红铜里包裹着融化的π。
心操看着这个融化的金属迅速没入自己的盔甲,有序的构造被混入内部的高温原子依次打破,心操的领口已经全部湿透了,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即将滴落的汗水,他缓缓闭上了眼前,他身前的盔甲像是绿谷眼里粉碎的世界一样慢慢融化,露出最里面被包裹着的,代表着胜利的参赛者,而两只旋转着的,箭头还再散发着燃烧般的热力的武器对准着他,而他慢慢举起了双手,他漫不经心的啧了一声,看向对面还在喘气但依旧死死不肯倒下,坚持抬着头来看着他的绿谷,他似乎有些恍惚地轻笑了一下:
“胜负已定了啊。”
——利用我突围的一瞬间不得不调配π,这不到千分之一秒的结构重组瞬间把自己的π蛮不讲理地注射进来,打乱我的排序,强行升高我的π的金属温度让我失去对它的掌控能力,确保我不再有任何反抗你的能力和武器,从一开始的诱饵到最后的围攻,都相当不赖吗——
心操睁开眼看向已经是个血人的绿谷,勾了一下嘴角——真不愧是,《随身应用机甲》满分的优等生,绿谷出久。
——真是个,让人无论输赢都觉得不爽的家伙啊。
【第一轮比赛结束,获胜者,绿谷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