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阿玉觉得奇怪,“大少爷不是在南京吗?”
明诚含糊地嗯了一声,拿软布包住画笔吸干,换了个问法:“今天有谁来过电话?”
“上午是田先生和徐太太,中午花店来电话说预订的花明天送到。再有就是刚才苏医生打来找大小姐。”阿玉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明诚对她笑笑。
他拎着画架上楼,经过明镜房间,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明镜面带怒意,见到他,神色稍稍缓和下来。
“你来得正好。”她叫住明诚,“明台的作业错得一塌糊涂,我都不知道他在学校学成这样。”
她挥了挥手上的本子,纸页哗哗翻过,满页红叉。
“你辛苦一下教教他。明台才上中学,以后的功课只会越来越难,基础不打好可怎么办呀。“
说到最后,明镜渐渐转怒为忧。明台从小对读书不上心,以前明镜念他年幼,不拘着他,不料现在眼看着长大了,却仍旧没有长进。
明诚宽慰了她两句,答应今晚就给明台补习功课,抬眼看到小家伙躲在大姐身后冲他挤眼睛,像是有话要说,大姐的恨铁不成钢他没听进去半分。
果然,他回到房间还没放下画架,明台已经凑上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阿诚哥,重大新闻——泰山百货出命案了。”
明诚没有立即出声,但是神色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明台退后几步坐到床沿上,得意地看着他的重磅消息给明诚带来的冲击。
如他所料,明诚开口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
“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苏医生打电话来,我听到了。”
“死的是谁?”
“这我不知道。”明台耸肩,“只说是在洗手间里发现的,血流了一地。”他顺势躺下,把床头的靠枕塞到脑后,看样子是打算和明诚就着这个新闻畅聊通宵了。
“起来。”明诚抽走靠垫,随手拍了一拍,见明台仍是躺着,上前把他拽起来按在椅子上,“坐好。我问你,你有没有对大姐说我们下午去泰山百货的事?”
“没有啊。”明台眨了眨眼睛,“我怕大姐担心就没说。”
“还算懂事。”明诚轻哼,听不出是夸还是损,“作业拿来。”
“真要讲题啊。”明台抱头哀叹。
“不然呢?”明诚反问,翻开本子顺着一溜红叉看过去,眉头越锁越紧,“你这学的都是什么呀。”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明台翻翻眼睛,冷不丁拿胳膊肘捅一捅他,“你说大哥和汪小姐去百货公司做什么?给她买东西?她是大哥的女朋友?”
明诚置若罔闻,手指点了点一道二元一次方程式:“上礼拜你拿回来的卷子上有一道一模一样的题,你答对了。这题不过改了改数字,怎么就不会了?”
“是吗?”明台不情不愿地凑近看了看。
那次随堂测验他得了七十多分,分数不怎么漂亮,不过好歹是及格了。他不敢拿卷子给大姐签名,央求明诚给他仿了大哥的签名交上去。这会儿他早就忘了测验的事,没想到阿诚哥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计算错误,可以理解,为什么连解题思路也不对?”明诚琢磨了一会儿,抬眼看他,“卷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明台一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明诚气定神闲,“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明台被他盯得发慌,不自觉地撇开视线,“不是要讲题吗,你把解题步骤写下来,我抄一遍。”
“然后呢?下次测验再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