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有处在错位关系的时候,才能这样安静地相守。
多么奇怪。
单飞白微微笑着,摆出和宁灼耳鬓厮磨的姿势,把自己的体温和味道传递过去,带着他的身体,一起轻轻地晃。
宁灼啧了一声:“别晃。头晕。”
单飞白就不动了,虚虚坐在他的小腿上,隔着冰冷的皮肤,滚烫地亲吻了他的脊骨。
宁灼没能察觉到这个吻,只是打了个激灵,没试着挣脱。
他没推开单飞白,一是因为力气没有恢复,二是以为单飞白药力未散,在犯头晕。
这场意外,以仅有他们两人知晓的秘密形式结束了。
……
胡天胡地地闹了大半夜,本部武感到口渴,走出门来。
卧室的床上是满身血痕、已然濒死的小鸭子。
宁灼和单飞白坐在外间,衣衫齐整,听到门响,整齐划一地扭过头来看他,像是一直在等候他。
本部武腰身酸痛,指挥道:“给我倒杯水。”
宁灼没动,单飞白也没动。
话说出口,本部武再次意识到,他并没给他这笔服务费。
他难免啼笑皆非。
姓宁的谱还摆得不小。
可因为他长得好看,本部武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宽恕他。
他摆一摆手:“出去吧。把金虎叫过来。后半夜用不着你们了。”
宁灼点点头,依言起身,带着单飞白向外走去。
本部武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随意瞟了一眼,不由一怔。
宁灼背对着他向外走,裤子一动,就勾勒出了清晰滚圆的臀线。
林檎深深呼出一口气:“关于带走你的人……你知道些什么?什么都行。”
她虽然失去自由,起码有吃有喝。
听到有人进来,她马上就要张口,一抬眼,被林檎的外貌结结实实地惊了一下,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吭吭地剧烈咳嗽起来。
林檎要听她亲口说。
第一,这女孩子实在太过年轻,又没有社会经验,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两年前的她,只会更弱小、更无措,完全不是能谈合作的对象。第二,侵略性极强的问法,只会勾起她新一轮的恐慌。
这两年多里,送来她身边的不只有衣服和食物,还有书本。
林檎陡然坐直了身体,眉头先纠了起来。
“林队!”
女孩低着头:“差不多一个多月前吧……那个人在门外告诉我,没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如果我愿意,报警也行。”
他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睡过了。
“嗯……可我也不敢出去……”女孩怯生生的,“我没地方去,回家会再被卖掉……要是碰到‘阿姨’,我啥也说不清楚,她会打死我的。”
因此林檎这一问并没抱什么希望。
女孩情绪稳定了不少,期期艾艾地:“我,我不知道是谁……那个人把我的眼睛蒙起来了,我没看到他长啥样。”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那位小跟班小徐如今已经是他的忠实拥趸了。
他本来打算再战,可看过正主的好样貌,再瞄一眼床上有出气没进气的小鸭子,本部武意兴阑珊了。
本部武吩咐金虎把半死不活的小鸭子抬出去,让其他人把床收拾干净,自己躺了上去,浮想联翩地睡去了。
那个人虽然不讲道理地把她从本部武手里抢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她囚禁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她的生活条件要比以前好上了许多。
她吃穿不愁,且不必挨打受骂,的确是有一些乐不思蜀了。
这一点奶糖的甜味和温暖,稍稍鼓起了女孩的勇气。
她的左右眼完全一模一样,自然无比。
不肯让女孩看清脸,却偏偏告诉了她名字?
……
她之前没接受过教育,自然没有活路。
小徐受他感染,也压低了声音:“听您的,我们跟她签署了证人保护计划,秘钥在您手里。只要您……她今后一定安全!”
一个专案组的小警员悄无声息地掏出一张卡,刷卡进入了审讯室,坐在了监视器前,将声音调到了最大,攥紧了手里的录音设备,专注地望着屏幕里面目模糊的女孩。
林檎一把抓过外套,匆匆向外走去,低声询问:“保护起来了吗。”
屏幕里,林檎身体微微前倾,问道:“那,从本部武手里救了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白盾”上层只需要摆出“认真查”的态度,再施展“拖”字诀,那么接下来只需要等大家自行忘记这个丑闻就好。
然而女孩思索一番,低声道:“……我,我应该知道他的名字,这行吗?”
既然没看到脸,那就说明他把自己的身份隐匿得很好。
可她没得选。
女孩诺诺地:“是,我没来……我不敢,也不知道报警了能说什么,你们又会送我去哪里,就想,干脆找个地方打个工,能养活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