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暴脾气的!景竹撸起袖子,一下子感到脑瓜嗡嗡的,甚至想嗷一嗓子掀了这摊。这要是放在以前,谁敢这般对他?谁不是客客气气唤他一声大公子?想要什么,双手奉上?只要他想要,整条街都可以包下来,凭你一个小小煎饼摊老板?
以前啊……那也只是以前了,是自己选择这般境地的。
内心的躁动突然冷静了下来,景竹灰溜溜地转身走了。可是没走几步,又攥紧了拳头。
不蒸馒头争口气!
这城郊是东西走向,一直延展至京城中央的,所以没走几步,就能找到一家当铺。
当铺伙计慵懒地靠在柜台后的木椅上闭目养神,被某人气势汹汹的入场架势给惊醒,吓得险些碰翻桌上散落的一张张纸契。
“这位爷,您是要当,还是要赎?”
伙计揉了揉鼻尖,强打精神。
“当!这个,值多少?”
啪的一声,景竹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拍在桌案上。
嚯,这人吃了什么来的,火气这么大,炝锅鱼啊?伙计愣是被拍醒了三分精神,眯眼细瞧那扇子,又小心地拈来掂量揣摩,半晌,晃了晃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不会吧,这扇子这么好,你就给这数儿?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景竹惊愕,拍案而起。
“一百五十两,爱当不当。今年扇子行情不好,女人的扇子更没人要。不当您就出门右转,那边还有一家,指不定才给您八十两呢。”
伙计翻了个白眼,继续靠着木椅闭目养神了起来。
愤怒地一把收回扇子,景竹气得仿佛一只河豚,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一挥长衫下摆,夺门而出。当然,没敢太用力,怕把最后一件体面的长衫给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