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总是有不少私心,”徐衍昕笑了笑,道,“江屿,我又有点困……”江屿抱着他,只觉得如释重负,像是重新拥有了所有。而那些后知后觉的记者鱼贯而入,看着受伤的徐衍昕和痛哭的江屿面面相觑。那个传闻中冷血律师像是个孩子似的,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明明直到最后一刻,他想的都是,如果早点遇见徐衍昕就好了,如果早点告诉徐衍昕就好了。
虽然徐衍昕流了不少血,险些进icu,但好在江涛生性懦弱,刺的伤口不深,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徐衍昕还是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他想起自己昏迷前说的话便面红耳赤,那时,在救护车上,他自以为自己时日不多,望着泪眼朦胧的江屿忍不住吐露心声:如果我走了,你能不能不要爱上别人?
如此自私任性的话,真不像他说的。
但最让他面红耳赤的,莫过于昏迷前,江屿的回答,他说好。
在徐衍昕的设想里,以江屿别扭至极的性格,绝对不会承认之前的种种,所以会避着他。然而江屿不仅悉心照顾他,而且一反常态地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那天,护士要给徐衍昕擦身,江屿讳莫如深地说,他来。徐衍昕看了眼他的神色,琢磨不出什么,但也没有说不,全把自己当砧板上的肉。
窗帘被微风吹得轻响,屋外花园里有不少小孩叽叽喳喳地闹着,而他们俩一句话都没说,江屿的动作极其温柔,不像是在擦拭,倒更像是抚摸,不带任何情色,相反,更像是在抚摸一块玉石。
徐衍昕无所适从地望着天花板,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然而当碰到伤口周围时,江屿问:“还疼吗?”
当然是疼的。
江涛刺在左腹,虽然伤口不深,但若是再偏上几公分,便就有了性命之忧。
但徐衍昕偏偏说:“还好。”
江屿听了,只低低地笑,安静地擦拭周边的皮肤。结束后,徐衍昕坐在床边,两条小腿荡着,江屿却单膝跪地,一手握着他的小腿,静了许久,他说:“对不起。”
徐衍昕以为他说的是江涛,便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他出来后,可能会报复你,你要当心。”
江屿却说:“我不在乎他。”